“其实我也很是不解,比起让陈世友以命抵命,宋巡捕为何觉得知道江行为何而死比较重要。”
宋于新沉默着往前踱步,快到门口之际,忽然低声说:“江大人在京兆府七年,没有一桩案子半途而废。即便是有他人从中作梗,该列之名目,也从不含糊。”
涂希希大约懂了宋于新这番作为之意。
宋于新却还是郑重道:“我就想着,也不能让江大人自己死得如此不明不白。我得给大人一个交代。”
涂希希心底不由得再次赞叹,果真是求仁得仁。江行大约自己也不曾想过,自己死后,有人也会同样对待自己。
陈世友被关在京兆府最里面的角落之中。大约是听到了他们过来的动静。涂希希过去的时候,他站在了牢门那边。
见来人非傅长熙,他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
“果真是我教出来的好学生。把我冷漠无情这点学了个七成。”
涂希希冲他笑了声,说:“九成吧。我是背着他来的。是我自己有事想要找您问,和少卿大人无关。”
陈世友沉吟了片刻,问:“陈某和小兄弟有过节?”
涂希希摇头。
“我只是想问陈大人一句,卫显英的遗书,真是您临摹的?”
陈世友迟疑了片刻,不答反问。
“……我就说从前你在乾阳身侧也没见有多能耐。这次竟然展露如此能为。原是和卫家有关系啊?”
涂希希也同样无视了他。
“刘大人当初将那份遗书交给小侯爷之时,很是纠结。起初我以为是他害怕交出这份证据对他不利。现在看来,其实是怕陈大人知道,对吧。”
这份东西,在刘奇手中,刘奇就是安全。一旦交出去,陈世友一眼看到便知道刘奇背叛他了。
陈世友哼笑了声,没有回答。
涂希希提了口气。
“我先申明一句,我换这身衣服进来是为了不让您得逞。将您搅浑的浑水泼到大理寺头上来。”
陈世友一顿,看向涂希希的目光变得尖锐起来。
涂希希镇定地回视。
“即便您一个字都不会和除了我们少卿大人之外的人说,我也知道您想说的是什么。”
陈世友眼神微闪,片刻后他扯了下嘴角。
“……不可能。世人除了我自己之外,谁都不知道我有多少底牌,你又算什么东西?”
涂希希转过身,背对着陈世友。
“江大人和您不一样,他对人生际遇看得很淡。他足够豁达大量,除了他自己犯下的错。”
“那日晚上,江大人为何动怒。是您给他看了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