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到处都是血迹,斑斑点点,倾洒成河,玉白的足尖被血浸泡着,雪白的藕臂猩红一片,视线再往上,是佟玉容苍白却又挂着诡异笑容的脸……
萧长凌神情霎时一凛,猛扑过去夺下了她搁在手腕上的匕首狠狠一甩:“你疯了!”
那皓白玉腕上,是一道深深的血口,狰狞可怖。
什么样子的女人,能对自己下如此狠手!
“就算是疯,也是被王爷逼疯的!”佟玉容虚弱一笑,两只眸子死死的盯住了萧长凌,透着一股得意:“王爷现在还要抓我进宫么?”
那语气,透着一股森然的魅惑。
话音落,她便双眸一闭,昏死过去了。
萧长凌直愣愣的看着她,好半响才明白过来,霎时火冒三丈。
“来人!”
“王爷有何吩咐!”
“请太医!再叫两个婢女来给侧妃更衣!”
大声的吩咐完,萧长凌看也不看佟玉容,转身大步走出了房间,脸色黑沉沉的。
心里焦躁不安,刚刚那股子抓住真凶的喜悦荡然无存。
走到院子里,萧长凌蓦然回头,只见上房屋子里人影幢幢,犹如鬼魅横生。
心底里,忽然产生一股没由来的厌恶。
……
“砰!”的一声清脆声响,一个月白色的,带着荷叶花边的白玉茶杯,被扔到了绣着大红牡丹的富丽宫毯上,滴溜溜转个圈,碎裂了。
深沉鱼直挺挺的跪在下首,她的面前就是那茶杯的碎片,只差一点点,那杯子就砸在她身上了。
旁边萧长凌满脸担忧,却不敢开口。
裴后那带着浓浓怒气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你们俩就凭着一块真假难辨的手帕,就逼得一个堂堂皇子侧妃差点自杀而死?老四!本宫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
“母后!”
萧长凌猛然抬起了头,目光中有着委屈:“儿臣没有做错什么!那佟玉容买通玉芝,在大哥的汤药中下毒,后又暗中让人刺杀玉芝,这一切都有实证!”
“实证?什么实证?”裴后冷笑连连:“是那块栽赃的手帕,还是玉芝的招供?本宫就不明白了,玉容她为什么要在玉儿药中下毒,这对她有何好处!”
“她是为了陷害沉鱼!”
萧长凌毫不犹豫道。
旁边深沉鱼微微叹息一口气,却不好说什么。
我的殿下啊,裴后这是明摆着偏袒佟玉容,你这样说,不是更让她生气么?
“陷害一个贱婢?”
裴后怒极反笑:“老四,这是你自编自演的一场好戏吧?帕子是假的,刺杀的人是你派的,那有毒的汤药是你媳妇自己弄的,目的就是为了除掉佟玉容!你就那么容不得她么?那你还认本宫这个母后做什么!”
“母后!儿臣没有这个意思……”
萧长凌满脸都是无奈。
裴后一声冷哼,满脸厌恶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深沉鱼,冷笑连连:“贱婢,看到老四如此维护于你,你心里很得意罢?”
“娘娘,我有什么好得意。”
深沉鱼闻言苦笑:“当时查出那药有毒,王爷可是差点一剑杀了我。”
旁边萧长凌虎躯猛然一震,随即满脸愧疚。
那件事,他做的实在是欠考虑。
“哦?还有这事儿?”裴后闻言却是笑了起来,恶意满满:“那他怎么没有杀了你呢?真是叫人遗憾哪!”
深沉鱼微微一惊,却昂起了头:“娘娘,你很想儿媳死?为什么?”
“为什么?你出身低贱,却占了原本属于玉容的王妃之位,若是没有你,今日之事根本就不会发生,你说本宫为什么?”裴后满脸厌恶的扭过头,仿佛连看一眼深沉鱼,对她都是莫大的羞辱。
“母后……”
萧长凌又是惊愕,又是痛苦,忍不住哀哀道:“沉鱼是儿臣心爱之人,您为什么就不能够……”
“不能!”
裴后猛然打断了他,冷冰冰道:“老四,带着你媳妇退下吧,这件事情,本宫自有定夺,你无需多言!”
萧长凌颓废的垂下头去,慢慢拉着深沉鱼起身。
“儿臣告退。”
从坤宁宫里出来,两个人一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