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三七花的三七,就是他今天打翻的那盘三七花。
“三七,是谁欺负你了?”
空气中乍然一声响起,所有人都下意识望了过去,而辛君知脸色则突然变了样,往辛爷爷身后缩了缩,声音更是低到泥土里了。
“妈……”
是的,这一天出差的那可莉回江西了,在火车快到达景市的时候,她才发现林三七的不对劲。
林三七是她战友的女儿。
她是一名退伍军人,早年因为手部受过伤就早早回到家乡——景市。
而林三七的母亲则在配合警方行动时牺牲了,那可莉接到消息以后,就直接奔去湖南,将林三七接回来了。
林三七父亲就是警方行动中牺牲的警察。
她的父母,都死在那一场缉毒案中。
所以,当那可莉见到孤独跪在灵堂的林三七时,她的心都要碎了。
林三七很瘦,背影显得单薄极了,穿堂风就直直往她身上灌。
她眼角带泪,半跪在地上,垂眸抚摸着林三七哭红的眼眶。
“三七,跟那姨走好不好?”
“那姨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林三七的眼眸闪烁,她侧目看着嫌弃自己的叔叔伯伯,垂眸皱着眉头。
“那三七那么小,我肯定是养不了的!我家里还有一个呢!要养就你们养!”
“我不养!我才不养呢!这一看就是个赔钱货!”
“你是她亲叔叔!你不养还想让我来养吗!”
大人们推搡着,灼热的眼神直白地打在林三七身上,年少的她并非什么都不懂,只是不停往后退,回眸看了一眼父母的遗像。
眼泪落下,她攥着那可莉的袖子,点了下头。
“那姨,我跟你走。”
火车飞速行驶着,那可莉看着林三七在座位上扭来扭去,眼睛却更红了,她担心地问着林三七,声音焦急。
“三七,怎么了?”
林三七抬眸看向那可莉,忍不住抓着手肘,双马尾都被扯散。
碎发就这么随意飘在前额,显得整个人更加楚楚可怜。
“那姨,我手很痒,脸也很痒。”
那可莉仔细看着她的症状,虽然自家老公是个中医,她确是一窍不通,不过这看上去好像过敏啊……从湖南到江西也不算太远,气候也类似,应该也不是水土不服……
她转眸看着桌上剥了一大半的花生,慌措地看着她。
“三七,你是不是对花生过敏啊?”
林三七有些懵,她咬着下唇,更加不知所措地看着桌上那些淡棕色的花生壳,刚才火车上有人卖都昌花生,可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