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止安给她的邮件里写他在候机,写他一个人出发时的孤独。闻又微给他的回信里说,“我想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们刚刚经历了又一次一起出发的旅程。”
“你知道吗,周止安,最近我总在收获答案。大大小小的命题都有。上次我看到有人说——不放弃成长和爱的人,就会给生活找到答案。陷于眼前的困境时,我会为自己感到沮丧、失落。但近来最深刻的体会是,一切曾经给出的善意和爱,都不会消失于无形。它们终会在某一天,以其他方式回来。另一件事是你教会我的,学会去爱他人的那一刻,自己也已经得到了永恒的、关于那一刻的爱的领悟。”
次日清晨。
闻又微醒来去洗漱,她路过厨房瞄了一眼正在做早餐的周止安,听见她起身的动静,里面的人顿了一下,而后一举一动多少带点表演性质。
闻又微识破也不说穿,洗漱完出来抱着一杯温水慢慢喝。
她踱到周止安身边,也不看他,有意无意绕着他走了两圈,毫不意外听到周止安呼吸开始变了节奏。
闻又微停在他身侧,这是一个退一步面对面、进一步背对背的站位,她转头能看到他越发红的耳朵。
“早啊。”闻又微说话了。
周止安僵硬片刻,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过了一会儿终于找到台词:“嗯,早!微微你……外面等我,就好了。”他握着木制汤勺,像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以便自欺欺人说服自己,他还是个正经人,正做着正经事。
闻又微无声笑了一下,放下水杯,从他身后圈住了他,轻悄开言:“小周哥哥,昨天好棒。”
周止安羞耻了。
歪头捕捉到他表情的那一刻,闻又微获得了快乐。
周止安羞耻并纠结中,这其实是……很好的,他甚至有些想要她反馈得再具体一点。但是……嗨呀呀。闻又微声音更轻了一点,语气淡定:“早上的‘叫醒服务’也很棒。”
周止安“唰”一下脸红到了脖子根。
如愿观赏到周止安这番表情,闻又微满意,这就要走。
下一秒被周止安钳住手,他眸光深深:“喜欢?”
闻又微愣了一下,坦率道:“喜欢。”
周止安目光柔软,但动作毫不放松,汤勺早被他放下,灶上关了火,他将闻又微禁锢在自己与厨房门之间,喑哑开口:“那我要一点奖励。”
……
早餐桌上。
闻又微说起她后续工作安排:“之后是每两周回去一次,跟老陈通通气。”
“老陈?”
“陈述。”闻又微笑,“将在外嘛,对陈述就不是很尊重了。”
周止安乐得摇头。
她说:“当年,陈述让你很有危机感吗?”
周止安:“无差别地嫉妒所有你看得上的人。”
闻又微:“?”
周止安:“霸哥也曾是。”
闻又微差点把咖啡喷出去:“霸哥?那么久之前你就……说起来毕业我就没他的消息了。”
“后来他回校做过一次宣讲,我又见到他,”周止安说,但他表情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嫉妒,还藏了些隐秘笑意,果然,他补充了一句,“他已经秃了。”
闻又微低头,失笑:“我就说……用脑太多头发容易出油无依据,仅为闻又微习惯性扯淡。。”
而后她看着周止安,两人心照不宣笑起来。周止安随即神色微敛:“与其说是嫉妒,不如说是对自己失去掌控的关系而感到不安。”
他已经说过,闻又微也明白:“所以你现在……”
周止安学着她得意时的样子微微抬眉:“嫉妒没有用。我学会了自己开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