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好吃了,纯天然无添加剂,我还爬树摘过一个,结果吃出半截虫子……”
见夏也好憋笑的样子,胡文漪也忍不住嘴角上扬,道:“你笑什么?”
胡文漪被她看得有些不耐,又不好意思生气,只好将防晒衣蒙在头顶,夏也好跟着钻进衣服下面。
温热的手掌遮住胡文漪的眼睛,眼前一黑,她的嘴唇与她轻轻贴合,那一刻,世间万物都是荒诞的静寂,只剩下两个灵魂如潮水般涌动的情愫。
身前静默的白桦,耳畔加紧的风声,云絮从落日前缓缓飘过,两股心思在此刻缠绕成一股。胡文漪的感到自己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夏也好中断了亲吻,后退开来。
胡文漪缓缓说:“等下午写完作业之后,我带你去看‘海’吧。”
“我说大姐,这里哪有什么海啊?”夏也好搞不懂她又有什么主意。
“你不去那就算了。”
“我去。”
……
下午。
胡文漪骑着小电驴带着她去看“海”,说是海,其实就是一个湖泊。
胡文漪将小电驴停靠在路边,两人步行湖边,脚踩在溜滑的鹅卵石上,清风徐来,蔚蓝色的波浪卷着细碎的金光拍打着岸边。
夏也好从浅滩上捡起一块石头,后跨一步,膝盖微屈,手臂用力一挥,飞出去的石子击打着在水面,荡开三圈涟漪。
她轻笑几声,看向胡文漪似乎是在邀请。胡文漪也拾起一枚有棱有角的石头扔出去,石子在水面跳跃,一连点了五下,胡文漪笑了,原本细长的眼睛笑起来更是眯得只剩下一条缝。
两人玩了半天方才收手,胡文漪带着她翻过一座小亭子,后面有一座公园,两个大爷在石桌那儿下着象棋,时不时响起棋子清脆的碰撞声:“吃——”
东南角有一架木秋千,不过只能供一个人坐。胡文漪走到秋千后面,拍拍木板,道:“你要不要荡秋千,我来推你。”
“你可别推太高,我害怕。”夏也好坐上去,双手握住连接的麻绳,胡文漪双手附在她的背上,夏也好只穿着一件单衣,内衣勾勒出的痕迹清晰可见。感受着手掌下的触感,胡文漪面上一热,像个孩子一样局促地站在那儿,没有动作。
“嗯?”夏也好回头看她,胡文漪轻轻一推,秋千悠悠地晃起来,看着夏也好荡出去又荡回来,马尾辫扫得她下颔处痒痒的,胡文漪扶住她的肩膀再把她推出去。
风呼呼地擦过耳边和脸颊,夏也好飞到高处,甚至能看到远处人家袅袅的炊烟,孩童在瓦舍间奔跑嘻戏,夏也好脚尖点地刹住秋千,“你也上来吧,换我来推你。”
胡文漪坐在木板上,说:“你尽管推高点。”
“行,没问题。”夏也好挽起袖子,干劲十足,她猛得一推。
“停!快停下!太高了——”之后,整个公园回荡起胡文漪的惨叫。
夏也好忙刹住秋千,关切道:“没事吧,没吓到你吧?”
“不玩了,不玩了。”
胡文漪起身,走到湖边,她伸手拖去鞋袜,双足踩在光滑的鹅卵石上,湖水吮吸着她的肌肤,一股凉意从脚底直蹿入头顶。
“快过来啊,夏也好,这感觉超级舒服。”
夏也好也拖去鞋袜站到胡文漪身旁,后者一跺脚,溅起的水珠洒在夏也好的膝裤上,泛点清凉,夏也好不甘示弱,往胡文漪身上泼过去。
“哎——”胡文漪躲闪不迭,被泼成了落汤鸡,她捂住湿漉漉的鼻子,气呼呼地瞪着夏也好。
夏也好却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看起来很无害,但胡文漪知道,这小妮子坏的很。
她将手插进水里,把手臂一扬,手臂的水珠四处溅射,两人过起了“泼水节”。
--------------------
相约
清晨的风像毛茸茸的小狗在麦田里奔跑打滚。夏也好已经坐上了驶往城里的公交,她的指尖在老年机的按键上来回点击,和屏幕另一端的胡文漪确认好今天的行程。
那是她们第一次相约外出。
临行前,夏也好从衣柜里找出了那件乔丹牌的夹克。升入高中前的暑假,她为了自己小小的自尊心,骑车去市郊的批发市场,咬咬牙买下了这件夹克,9成新。虽然现在特后悔,但这的确是她最拿的出手的衣服。
夏也好照例和宋老师打了招呼,风吹得铁门吱呀作响,惊起了院墙上停歇的飞鸟。
离公交车到站还有一段时间,夏也好掏出记着英语单词的便签默背,思绪却回到了放假前一天,当她说出在一起做题就像约会的言论时,胡文漪惊掉下巴的表情,仿佛她说的是“咱们去操场翻铁丝网逃课吧。”
夏也好不由得一阵轻笑,汽车一个刹车,嗤的一声,停靠在站点。夏也好背起书包,随着人流挤下车去。
“小夏,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啊?我看你一直在那里笑。”奶茶店和她一起工作的姐姐打趣道。
“我约了……朋友一起出去玩。”夏也好顿了顿,继续忙活手头的活计。
等夏也好做完奶茶店的兼职,已经是过了十二点了。
胡文漪站在巨型广告牌下面,穿着印花的连衣裙和单鞋,外面套着一件奶白色的针织外套。
“文漪——”
夏也好招手示意,见她来了,胡文漪嘴上急匆匆地说着我们只有不到六个小时的二人世界了,话还未说完,拉着她就跑。
街边全是大大小小的书店、文具店、补习班,偶有一两间奶茶店穿插其间,想在“卷王一条街”找到家餐饮店可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