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漪握住夏也好的右手,食指轻轻在她的掌心描绘着什么,“attend。”夏也好准确回答出胡文漪写的单词,痒痒的触感令她的五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
“tf,tf!”夏也好的视线向后一瞟,紧忙悄声预警,她们条件反射一般快速分开,唐主任奇怪地看了一眼二人,转身去别的队列巡视去了。
夏也好摸索了一遍口袋,着急忙慌道:“坏了,我饭卡落宿舍里去了。”
“先用我的,”胡文漪掏出饭卡,一撩刘海嘴唇勾起一抹弧度,眼中露出三分得意两分期许:“女人,刷我的卡。”
夏也好嘴角下压憋着笑,接过饭卡的手都在轻颤:“好嘞,谢谢胡总。”
胡文漪要了碗馄饨,夏也好照常吃她的鸡肉饼,二人讨论着老班早读时提到的“中学生作文春季杯”,
夏也好咽完最后一口鸡肉,道:“你作文写的这么好,不参加真的可惜了。”
胡文漪撇撇嘴:“可我一点儿也不想参加这个活动,谁规定作文写得好就一定要参加了?”
“这话在老班那儿可说不过去。”夏也好大概能想象到老班威逼利诱地撺掇胡文漪参加竞赛的样子。
“反正我是打定主意不参加的比赛,”胡文漪低头看了看表,对夏也好说:“时间还早,要不要回宿舍拿你的饭卡?”
二人快步走到宿舍楼下,夏也好上楼去拿饭卡,胡文漪在楼下等她。
胡文漪来回踱步,突然听到楼上传来有响动,“当心!”
胡文漪正欲抬头看,身后猛地传来一声巨响,嵌在窗中的玻璃如泼下来的水,洒落一地。
“啊!吓死我了,什么情况?!”胡文漪脱口而出,后怕的
夏也好听到响动急忙奔到楼下,抓住胡文漪的肩膀将她转了一圈:“你没受伤吧?!”
胡文漪清晰地感受到夏也好轻颤的双手,她将手指按在夏也好的眉心,将紧锁的眉梢舒展开来,道:“放心,我没事。”
……
“拜托,我受到了惊吓。”
夏也好起身拔下注射器的插头,替胡文漪换好药道:“谁规定受到惊吓要打葡萄糖了?还是两瓶。”
胡文漪道:“对啊,我都被吓出低血糖了,当然得补补葡萄糖。”瞎扯,她只是找借口不想去上晚自习罢了。
夏也好虚握住她的手腕,像胡文漪之前那样替她暖手:“这再怎么说也是药,别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
胡文漪冰凉的手被一阵暖流包裹,看着夏也好眼中的倒影,刚想启唇说些感激的话。接着夏也好掏出新发的试卷,满面笑容地看着胡文漪:“大好青春不能辜负,咱们来做题吧。”
胡文漪吃痛地叫了一声:“哎呦,我手疼,拿不起笔,哎呦,拿不起,拿不起……”
夏也好一副早知道你会用这招的表情:“那我来提问你几个单词。”
“我好困——”
夏也好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她不听劝的“女朋友”:“这还有一百多天就要高考了,你是一点儿也不紧张啊。”
“谁说我不紧张,我只是没表现出来,”胡文漪眉梢一挑,反驳道“我要是紧张的话,你见了肯定更紧张,要是我也不紧张,你肯定也就放松下来了。”
“所以,你是为了我?”对于胡文漪瞎扯的辩解,夏也好真是又气又笑,胡文漪理所当然地点头。
赵歌从医务室门外探出头来:“可算找到你们了。”
一到毕业季班里总会兴起诸如同学录,纪念册一类的留念整活,赵歌在她们面前转了一圈,她的校服上有各色的水彩笔留下的涂鸦和签名。
“咱班里的人都签了,就差你们了。”
赵歌掏出几支水性笔放在床头柜上,两人在袖子的角落里签上名字,胡文漪又在她们的名字中间添了一个小小的爱心,赵歌发出一声起伏跌宕地调侃:“哦——”
“你俩是不是谈了,是不是?快告诉我。”赵歌拉过小板凳坐下,做足了要听八卦的准备。
“这个嘛……”
胡文漪笑着看向夏也好,后者面上牵出礼貌地微笑:“没有,你想多了。”
啊?就这……
夏也好不想将二人的关系暴露到众人面前,我可以理解,但为什么真的听到夏也好说出这句话时,她却有股莫名的沮丧。
待赵歌将校服外套叠好离开后,胡文漪直接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赵歌?她不会告诉别人的,我敢肯定。”她现在的心情就像扔进沸水的冰块,不断翻腾。
夏也好皱眉道:“文漪,这马上就要高考了,流言蜚语只会影响我们的学习状态。”
胡文漪道:“好吧,我知道了,你不想告诉别人,我也不能逼你。我不能用我自己的价值观去要求你。”
“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争取和你考去同一个市里。”胡文漪目光坚定地向夏也好伸手,后者紧紧将握住,“嗯,我相信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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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魂
楼外的松树伸展的银针似的枝叶,层层叠叠的枝丫漏下细碎的日影。
教室内身着蓝色工服的工人师傅正在维修电灯,他一偏头,冲底下的人笑了笑:“小同学,帮我把螺丝刀递给我。”
胡文漪捡起螺丝刀高举手臂递上去,那维修工粗糙的手装似无意地擦过胡文漪的手背,胡文漪蹙眉,手上一阵被蚂蚁咬过的触电感,这感觉令她快速抽回手。
一旁的夏也好察觉到异样,抚上她的肩膀关切地询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