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唯一的依靠,只有这个的主宰者,皇帝。
夕阳下,晓清殿的琉璃瓦,还是透出一点破败的影子,如淌着一点金色的华彩。
殿前却是新栽的两缸红莲,在巨缸里亭亭玉立。两株芭蕉,依然长得肥大。
“这莲”
“主子,是皇上今儿一早就赐来的。”绿仪喜孜孜的站在秦容华的身后,“所以呀,奴才们就知道,主子一定是快要回来了,一整天就把晓清殿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呢!”
余晖里,蕉影婆娑,如诗似唬微风掠过,拂开了莲叶,反显得两株红莲,开得像是要泣血一般。
“漂亮吧?”绿仪得意地笑,“除了皇后和司徒贵妃那里也赐了两缸,就只主子这里有。统共才贡了八缸,皇上自己都没有留着,还有一对孝敬给了太后。”
“嗯,漂亮。”秦可儿顺着绿仪的话头。
可是越看,越觉得那红,像是里女人们莫名亡去而渗入这块土地的血。花看着是娇艳的,却总觉得带着一丝丝无法言说的伤。
“还不让主子进去,就知道在这里碎嘴!”紫莞嗔了一句,扶着秦可儿的另一边。
晓清殿,果然还是旧日的模样,连摆设都分毫不乱。可以想像,在她离开的几个月里,皇帝果然没有打算让晓清殿易主。
“主子沐浴更衣吧,兴许皇上会过来呢!”紫莞的提议,让秦可儿解了一半的披风,就僵在了那里。
绿仪体贴地接了过去:“是啊,皇上迫不及待地下了旨,想是今夜要过来的。”
她还没有准备好侍寝啊…
秦可儿头皮发麻:“皇上今夜会过来吗?”
“兴许是会的。”紫莞说着,唇畔隐隐含笑。
于是,刚刚的好兴致,便有些低落了下来。
谁知道她们全都猜错了,直守到中天月明,皇帝仍然没有摆驾晓清殿。
紫莞安慰:“才把主子接出来,自然不能这时候就过来,显得皇上多么猴急似的”
这话,让秦可儿听得心里一乐。
她昨夜几乎未眠,和梅妃絮叨了大半夜,又一直凝神戒备,既盼又怕,心里斗争得厉害。这时候放松下来,再也支持不住,忍不住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却是一道圣旨,加册秦婕妤。
果然还是被梅妃说中了,冷宫里的这些苦头不是白吃的,甫出来就晋了位。但秦可儿心里却殊无喜意,她还想着梅妃的病,再拖下去就真的药石罔效了。
她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哎哟,头有些痛。”
骇得绿仪急忙去传太医,秦可儿交待了一句:“上回那个陈正来,请脉很准,不如请了他过来。”
她指望着陈正来又回了太医院,虽然她不能识人,但看他眉目间,还存着这宫里不多见的正气,想必是有着医者仁心的。
“皇上也感了风寒,所以昨夜没有过来。”紫莞替秦可儿挽起了纱帐,漫不经心地说。
“是吗?”秦可儿想起那天月夜相见,果然皇帝的气色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