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福看向陆绎,陆绎眉头紧锁。
“大人,如今的情形确实是进退两难,”
陆绎深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既然无力改变,那便顺其自然,”
“嗯,”岑福点了点头。
“近期琐事不多,新政实施以来,并不得皇上心意,辅徐正提出的‘以威福还主上、以政务还诸司、以用舍刑赏还公论’看似合理,实则在这风雨飘摇中已无力回天,”
岑福看出陆绎内心的担忧,试探着问道,“大人,我们是否要提前准备一下?”
陆绎看了岑福一眼,微微颔,“提前准备一下是有必要的,这事儿你便悄悄去办,莫让今夏知晓,”陆绎顿了下,又像是自言自语道,“不论如何,那件大事是务必要办成的,”
陆绎所说的大事,岑福是明白的,虽然难于登天,但大人既然决定了,他便誓死跟随。
“对了,大人,有一事还未向大人禀报,”
陆绎看向岑福,见岑福已经换成了满脸笑意,“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大人,卑职昨日下午去医馆从云儿那里得到一个讯息,”岑福说到这,挠了挠头,“大,大人,卑职是因为最近蚊虫过敏,特意去求林大夫配药的,”
陆绎憋着笑,“你解释什么?我有说什么吗?”
“云儿说,昨日她在医馆遇见了一位故人,是一个老妇人,叫王三娘。王三娘与她养父是同村的,因两年前家乡遭水灾逃了出来,四处流浪,近日到了京城,却身染重病,恰巧晕倒在医馆门外,被林大夫救了,”
“云儿说,这位王三娘是个接生婆,在她们那十里八村都颇有名气,但凡她接生过的,大人小孩儿都平安,而且她还有一手绝活,她能摸腹断胎,就是通过摸腹能判断出胎儿大小,胎位是否正常,腹中有几胎,准得很,云儿说从小就常听村中人夸这王三娘,谁家妇人要是怀了孕,准备生产时都寻这王三娘给接生,”
陆绎听到这眼睛一亮。
岑福继续说道,“云儿也怕这是村中传言,误了事儿,故而不敢跟林大夫明言,也不敢跟嫂夫人提起,便悄悄与我说了,大人,嫂夫人临近生产了,一直怀疑是双胎,却始终不曾得到证实,卑职觉得可以让王三娘一试,况且有林大夫坐阵,应该不会有事儿的,”
陆绎听完,快步走到岑福身边,“岑福,你立刻去见那王三娘,约她晚一些时候到府上,今日所幸不忙,下值后即刻回府,”
“大人,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袁今夏听见陆绎推门进来,放下手中的鸡毛掸子,挺着圆滚滚的肚子上前,嘟着嘴,一副不太开心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嗯?”陆绎已经没有办法拥抱陆夫人了,只能在陆夫人一侧搀扶着。
“大人,我实在懒得动了,确切地说是动一动都有些困难了,这……”袁今夏托着肚子,“越来越大,越来越沉,我都快带不动了,”
陆绎柔声安慰着,“夫人且宽宽心,按日子算来,还有o日小家伙就要出来了,若不便行动,还有为夫呢,为夫日日扶着你走路,可好?”
“也不知咱们孩儿长到了多大,难道比当年大人出生时还要重?大人可是足足八斤呢,”
“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吴妈说的,吴妈说她不能在背后议论主人,便只告诉我,大人小的时候又聪明又漂亮,这满京城的灯光加起来都比不上大人您耀眼,”
陆绎笑道,“前面倒像是吴妈说的,这后面可就是夫人加以渲染的,夫人如今文采飞扬,竟然夸张得恰到好处,”
袁今夏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大人,您一向是谦虚的,怎么如今也变得又受着奉承,又要自夸来?”
陆绎捏了捏陆夫人肉透透的鼻头,笑道,“只要夫人开心,那又何妨?”
“大人,昨日岑福去了医馆,回来说,娘和姨亲手准备了好多小孩子的衣物,他恰好碰见姨在整理,说辨得出都是小男孩儿的衣物,可见我这肚里准是男孩儿,但姨从来没明说过,想来是怕我们太过于期待,”
“岑福也告诉我一件事,我正要与夫人说,”
“是什么,大人?”
陆绎轻轻扶着袁今夏坐下,便将岑福从云儿那得知王三娘的事说了一遍。
袁今夏一听,兴奋异常,竟然没用搀扶“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倒将陆绎唬了一跳,赶紧上手扶住。
“大人,既是如此,那便请王三娘来府上吧,摸上一摸也不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