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人伺候的是他,要将人送走的也是他。
溶月悄悄撅起嘴,好看的眼睛里掠过一抹嫌弃和无奈之色。
谁让孟行止是侯爷呢。
目送柳儿被堵了嘴拖出去,她的心忽的跌入了谷底。
身为主子,孟行止身份尊贵,掌握着侯府每一个下人的生杀大权,饶是孟行易也要缩着脑袋做人。
他能把她捧得高高的,也能在瞬息之间,把她踩入泥中。
于她而言,凭男人得来的脸面和身份,都靠不住。
藏在袖中的素白小手悄然掐紧了手心,细碎痛意在顷刻间袭上心头,她方才安然了几分。
怕什么。
待孟行易死了,她便能赎身离开侯府,届时天高路远,不复相见,再也不用担心孟行止会突然收回他的宠爱。
因为,她不需要!
溶月下定决心,要尽快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杀了孟行易。
“看什么?”
头顶传来清冷的声线,好似风雪钻进她的衣裳里,散发着无尽寒气,冷得她哆嗦了一下。
她仰起头,便对上孟行止那双如漆似墨的眼眸,看得她身子微微瑟缩了一下。
晦暗不明的目光看不出任何情绪,让溶月心中惴惴不安,沉默片刻后才鼓足勇气说道:“奴婢以为,柳儿姑娘也生得很好看。”
孟行止嘴角倏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微微俯身,幽暗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问:“莫非,你感到自惭形秽?”
他挑起眉梢,锐利如刀的眸子忽而洒下了一片温柔,好似三月朝阳,落在她身上。
溶月感到他周身散发的气息骤然温和了几分,还未开口,耳畔便传来他温和的声音。
“你不必自惭形秽,她与你,毫无可比性。”
“嗯?”
溶月平静无澜的心好似掀起了滔天巨浪,将她的理智尽数淹没。
那一刻,她隐隐感觉,她于孟行止而言,或许不是一个随时可取代的小丫鬟。
然而这种感觉转瞬即逝。
她入侯府的目的,从来都不是得到孟行止的宠爱。
敛了眸底期待之色,她依然笑得如同一只狐狸,温软素白的手轻轻抓住孟行止的衣袖,潋滟的眸子巴巴地望向他,声音绵软:“侯爷是在夸奴婢生的好看了?”
“就是蠢了点。”
孟行止面无表情地抽出袖子。
答非所问。
溶月摸了摸鼻尖,笑吟吟地目送孟行止离去。
翌日清晨,齐嬷嬷照常来到庭院,将溶月唤去老夫人的院子。
今儿个一早,老夫人正在用早饭,便让溶月在一旁伺候。
习以为常的溶月并未多言,乖顺地候在老夫人身边,小心翼翼地伺候,不敢有丝毫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