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他,齐嬷嬷脸上的狠辣才淡了几分,但语气依然不好。
“侯爷,这贱婢胆敢对老夫人下毒,害得老夫人腹泻不止,二爷也被送回院子,老奴还不知道情况如何,总之溶月手段狠辣,其心当诛。”
话音未落,齐嬷嬷便阴狠地看向溶月,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溶月强撑着一口气,抬眸看向孟行止和齐嬷嬷,一字一句地解释道:“奴婢房中的药材,均是侯爷命人为奴婢准备的,并非奴婢私下买回来,以行不轨之事。”
齐嬷嬷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骂道:“哼!侯爷都在这了,你休得狡辩。”
“的确是本侯命人为她准备的。”
孟行止清冷的声音一出口,齐嬷嬷甚至都没反应过来,甩手就要打溶月,嘴上训斥道:“你听,侯爷都说,是侯爷……”
忽然意识到不对的齐嬷嬷话音戛然而止,高高举起的手也僵在半空中。
“侯爷,您说那些药材真是您让人为她准备的?”
“是。”孟行止淡漠地瞥了齐嬷嬷一眼,道:“有意见?”
“老奴不敢。”齐嬷嬷毕恭毕敬地后退了大半步,眼底满是惶恐,“但溶月给老夫人和二爷下毒一事,毋庸置疑。”
“毋庸置疑?”孟行止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声音低沉:“抓到她往祖母和孟行易的碗里下毒了?还是有谁亲眼看到了?”
齐嬷嬷被他问得心头发堵,嘴上却说道:“今日一早,是溶月伺候老夫人和二爷用早饭的。”
“哦?”
孟行止淡漠地看向溶月,眼神中透着几分冷意,“今日的早饭,全程只经了你的手吗?”
听他这话,分明是在给溶月辩解的机会。
齐嬷嬷脸色微变,正欲开口,就被孟行止冰冷骇人的眼神看了回去。
溶月也缓过神来,挺直了脊背,道:“奴婢伺候老夫人和二爷用早饭没错,但奴婢赶到饭厅时,早饭已经摆好了,二爷身边的许嬷嬷见了奴婢,就让奴婢在一旁伺候。”
“许嬷嬷……”
孟行止眸底泛起凛冽寒意,抬手下令:“把二爷和许嬷嬷,都请过来。”
清冷疏离的声音藏着几分狠厉。
齐嬷嬷见他要将事情调查到底,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如此一来,老夫人的苦心岂不白费了。
她掐了掐手心,当即红着眼眶,跪在孟行止脚边,声泪俱下:“侯爷,老夫人年事已高,心中最惦记的就是侯爷您,可溶月勾着侯爷的心,老夫人心难安啊,不过小小惩戒一番,她就心怀怨愤,胆大包天地给老夫人下药,何其狠毒!”
掷地有声的控告在凛冽寒风中消散。
溶月撑着身子,忍受着如刀割般的寒冷,仰头看向孟行止,期待能从他口中听到他相信她的话。
然而,孟行止淡漠地扫了她一眼,语调冰冷无澜:“若真是她,便乱棍打死,以儆效尤。”
一字一句,清晰地钻进她耳朵里。
乱棍打死……
孟行止心中,还是怀疑她的吧。
浓烈的酸涩和委屈从心底迸发,温热的眼泪在她垂首的瞬间,狠狠砸在积雪之中,再悄无声息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