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问道。
溶月摇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
缓和了好一会,她才回过神来,轻声说道:“奴婢怕没办法为姐姐报仇。”
见她一心都是为亲姐报仇,孟行止一时间竟不知该夸她还是骂她。
若性命都没了,报仇又有何意义。
想到陈家人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算计他,孟行止周身便透着肃杀之气。
“放心。”
他语调凉薄,“本侯会护着你,毕竟,你还是本侯的人。”
本侯……的人?
溶月骤然抬眸,怔怔地看着孟行止那双如漆似墨的眼睛。
近日,孟行易不断向她示好,想必是因为他们看到孟行止一而再地维护她,想将她拿捏在手中,从而拿捏孟行止。
若孟行止一再表露出这一点,不用孟行止做任何事情,她在侯府的日子都会愈发艰难。
更何况,她也不想成为孟行止和孟行易互相制衡的棋子。
“侯爷。”她错开目光,声音依旧温软如昔,目光却坚定了几分。
“若奴婢能为姐姐报仇,侯爷可否放奴婢离开侯府?”
孟行止身子微微一怔,脑海中不自觉地勾勒出溶月背着她自己的小包袱,独自离开侯府,一人踏向四方天地之外的自由。
平静的心似乎泛起细微的疼痛,密密麻麻,蔓延开来。
一道阴鸷的声音甚至卑劣地告诉他,拒绝溶月的请求,将她永远留在长宁侯府,与他共同见证这四方天地中的黑暗和污糟。
可片刻后,他便将心底所有不安的声音尽数压了下去,似笑非笑地看向溶月,道:“你以为,本侯会舍不得你吗?”
他眸色愈发灼热,干燥的手掌也变得滚烫,从溶月光滑细腻的脖颈上轻轻划过,落在她纤薄的背上。
互相试探的二人,逐渐靠近……
溶月精疲力竭地躺在软榻上,小口小口地喘息着。
孟行止却餍足地穿戴整齐,正襟危坐于书案前,眸中带着几分凌厉,“有一事要提醒你。”
语气不复方才的温柔,反而多了几分凌厉肃杀,叫溶月心中也生出几分不安。
她抬眸,小猫似的开口:“何事?”
“你最维护的那个丫头小圆,在府外有一个年幼的弟弟。”
溶月眨了眨眼睛,轻声道:“奴婢知道。”
“一个月前,她弟弟就失踪了。”
孟行止回头,森冷的目光仿若能看透溶月此刻的震惊和不安。
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而她,却在用她弟弟向你求情,让你在本侯面前说情,将她纳进房里,收她为通房丫鬟,是吗?”
溶月太阳穴狠狠跳了一下。
前几日,小圆还提起了她需要照顾的弟弟,怎会失踪这么久。
“溶月,别太蠢。”
孟行止语调中带着几分冷意,“她当初心性良善没错,可人,都是有软肋的。”
“一旦这个软肋被有心人利用,便会成为一把出其不意的刀,毫不犹豫地刺进你的胸膛,置你于死地。”
话音落下,他放下手中狼毫,“据本侯所知,她的弟弟被陈家人带走了。”
溶月眉头拧得更紧了,无力之感从心底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