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耿清宁故意往那事儿带,又说出如此露骨之言,惹的福晋和康嬷嬷都忍不住仔细瞧她。
第一次见的时候便知耿氏长的好,此刻再看她,却好似更好看了些
水灵灵的眼睛含笑含俏,肌肤娇嫩如羊脂,小脸蛋娇嫩如三月的桃花瓣似的,但最引人主意的却是她眼角眉梢满是春色,一副被滋润透了的模样,见旁人盯着她看,她竟然还拿帕子捂着脸,娇柔做作的装出害羞的模样。
哪怕是福晋一心只扑在弘晖身上,见耿清宁这番做派都不由得阖了阖眼睛,一旁的康嬷嬷像是吞了苍蝇一般,被她恶心到了。
想到四阿哥平时这般正经,宠爱的格格却是如此粗俗又眼皮子浅,竟敢在福晋面前大放厥词。
还是说,他就喜欢这样式的?
不过,这般床第之事都拿出来炫耀之人,想来无甚城府,她既说四阿哥好,想来四阿哥身子确实无事,那昨夜指定是有其他原因了。
见什么都问不出,福晋也懒得再跟她废话,只告诫一句,“别给四爷添乱”,便挥手让耿清宁退下了。
耿清宁带着意犹未尽、还没炫耀够的表情,被板着脸的康嬷嬷送出了偏厅。见她连走路的姿势都扭捏做作起来,康嬷嬷终于忍不住扔出一个白眼,转身回了正厅。
这次真不是耿清宁有意的,人在特别特别想上厕所的时候,步子真的不敢迈太大。
长江山峡泄洪的宏伟壮丽耿清宁未曾见过,想来如今的兰院净房也不会相去太远。
浑身清松的耿清宁瘫回榻上,感觉自己终于活了过来,她虽知后院人心险恶,却没想到以这种方式经历一番。
这要是放在现代能算个什么事,去个厕所而已,谁还没在下课间隙的时候呼朋唤友,甚至还可能有专门的厕所搭子,可惜来了这里,正院的净房岂是她一个小小的格格能高攀的。
见耿清宁从正院回来后,一直兴致不高的样子,葡萄知她定是受了委屈,悄悄的抱来了白手套和雪团儿,放在了榻上。
白手套懒懒散散的走到耿清宁身侧,挨着她的手找了个位置坐下了,还时不时的蹭她一下,露出了眯眯眼。
耿清宁看着它眼睛眯着,以为白手套困了,温柔的摁下头让它睡觉,可是白手套还是直起身子,眯着眼看她。
耿清宁捞起阅读器,找目录里有的猫咪喂养大全。
猫咪处在眯眯眼的状态,在猫咪的的语言里,这是‘我爱你’的意思。
耿清宁咬着下唇,看向白手套,这次她看明白了,白手套这副样子好像在说,你看,你有我爱你呀,还有什么好伤心害怕的呢,你看我爱你呀
向来话痨的雪团儿这次也不喵喵叫了,而是趴在她的胸口,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声。
两只温暖的小猫咪啊,人类破破烂烂,猫咪缝缝补补。
耿清宁把白手套也捞在怀里,热量源源不断的从猫咪身上传递到她的身上,暖暖和和的,一人两猫蜷缩在一起,在榻上睡了过去。
等到再次睡醒的时候,耿清宁已经完全被两只小猫咪治愈了,人也有了精神,早上本来就喝了两碗稀粥,又在正院里灌了一肚子茶水,此刻已经肚内空空,她饿了。
经过这段时间,她算是知道了,四阿哥的宠爱在下人那里是有时效性的,四阿哥多来两次,膳房那里慌的跟小鸡子似的,都往她这里扑腾,找葡萄叙旧的也不在少数。
四阿哥不过半月没来,膳房的陈太监手爪子便伸到她的箱笼里,恨不得把那些可爱的小元宝都拿走。
既如此,她便要趁四阿哥这两天在的时候,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葡萄带着足足两个元宝去了膳房,今日格格点的菜色着实奇怪了些,说是要吃什么‘佛跳墙’。
膳房的刘太监也犯了难,他钻研厨艺几十年,也从未听说过,只能觍着脸询问这是个什么菜色。
葡萄细细交代这个名贵菜色,“取个装绍兴酒的酒坛子,用冬笋、姜片垫底,第二层铺上汆过滚水的排骨、牛蹄筋、猪蹄,鸽子蛋,然后把响螺、金华火腿切成厚片盖上,最后加些如鱼翅、干贝、花胶、鲍鱼等海货,倒进去满满一碗绍兴酒,加入足足的高汤后用牛皮纸紧紧捆住,小火煨上几个时辰便得了。”
刘太监一字不错的听着,到底是经年的师傅,心中逐渐有了思量,耿格格说的这个菜色就像是起源于宋朝的盆菜,只是里面装的海味稍多,吃起来应该鲜味更足,但也要拿酒煨着去腥。
不过这酒坛子可没放在火上烧过,这么多好东西也不敢去试,江西的大瓦罐应当可一用。
不过好几个时辰下来,午膳指定是吃不上了,晚点倒是正好,而晚点主子爷也该回了,说不定……
没记错的话,前院膳房的胡太监好像是颐养天年的年纪了,想着那把库房的钥匙,刘太监心头火热一片,乐呵呵的全都应下,挽起袖子,亲自去了库房。
膳房少不得要杀些肥鸡野鸭子的,好些地方又用水,只有库房那边最清爽干净,胡太监就住在库房边上。
一把摇椅、一壶茶,库房门口便是一整天。
刘太监笑眯眯的作了个揖,递出条子,口中也不忘亲热的喊着,“老哥哥,歇着呢?我来取些海货”
胡太监慢悠悠的掀开眼皮,虽不为难但也不搭理他,径直取下腰间一大串叮叮当当的钥匙,喊身边伺候的小太监去称海货。
他是老了,不是瞎了,当他看不见刘太监的眼神落处不成,只是这钥匙乃主子爷赏的脸面,主子爷不开口,他便是死,也把钥匙带到棺材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