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她就被巨大的惊喜砸中,小命保住了。
四阿哥见往日笑盈盈的人,如今竟如同一只惊弓之鸟一般,只见他才露出一点笑出来,一时间生出了一些后悔之意。
莫不是把她吓得狠了?毕竟再跳脱她也只是后院女子,又不像那些身穿补子的人一般。
院子里静悄悄的,所有的人都趴在地上不敢抬头,耿清宁几乎整个人扑在他身上不下来,就像巴着救命稻草一般。
四阿哥摸摸她的头发,又一下下的去抚摸她的后背,半抱半拖着把人带到了榻上。
葡萄极有眼色的搬走炕桌,又悄悄的去耳房煮茶,屋子里两个人靠在一起,雨过天晴,她的脚步都轻快不少。
四阿哥皱着眉头,“怎么吓成这样?”
耿清宁这一会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中,听四阿哥问,才想起于进忠的事,但今日吓得厉害,一时间她竟讷讷有些不敢说。
但是四阿哥揽着她,一下又一下的安抚她,没有一丝不耐烦的样子,让耿清宁有了些底气。
“就是于进忠的事”耿清宁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全都交代了。
四阿哥有些不可思议的样子,“就因为这事?”
不过是一个奴才,死了就死了,换一个再得用的便是,若不是耿氏这边一时没找到更好的,这个勉强还算忠心,他断不会给他活命的机会。
四阿哥心道,或许,耿氏性子绵软的原因之一大约便是经的事太少,太过天真。
不过跟一肚子心眼的人呆的时间久了,她这般一眼就被看透的性子,反而刚刚好。
四阿哥一挥手,自是有苏培盛出来解释,于进忠真的是病了,主子爷仁慈不仅让他养病,还给他灌了药,等好了自然便挪进来,还回到兰院服侍格格。
耿清宁满脸的不相信,甚至写上了苏公公别逗人了,惹得苏培盛觍着脸跟着四阿哥一起笑。
耿格格无论是真聪明还是假天真,反正只要主子爷高兴,他就高看她一眼。
晚点的时候,四阿哥亲自要了一道莲子百合猪心汤,说这例药膳能安心养神、滋补气血,对耿清宁来说最为对症。
百合清甜,莲子软烂,喝起来竟是清甜的味道,本来还有些抗拒的耿清宁乖乖的喝完了一整盏。
不过,她觉得什么都比不过四阿哥,饭后二人躺在床上的时候,耿清宁手脚并用的巴在他身上,任凭四阿哥如何摇晃,都紧紧的贴着他。
将近小半个月,耿氏这回怕是想他想的狠了。四阿哥心中有些得意,但也被缠得喘不过来气,只能趁她失神的时候扒拉下她的手臂,让耿清宁背对着他露出优美的腰臀曲线,一阵狂风疾雨,方才搂着她倒在床上。
耿清宁又转过身来紧紧贴着他,睡梦中眉头还在皱着,四阿哥又好气又好笑,人家都说鼠胆,而耿氏的胆子怕只有米粒大小,稍微有个风吹草动便吓成这般。
不过,若是她立不起来,身边的奴才便更要胆子大些,才能帮她把住这个小院,至于于进忠敢不敢有什么小动作,就看他剩下的半条命够折腾几次。
照例还是凌晨三点,耿清宁忍着满身的酸痛之感,强撑着爬了起来,四阿哥岂能不知她心意,强摁着她躺回了床上。
四阿哥还亲手给她掖了掖被角,含着笑道:“我见你交上来的功课大有长进,只是从头至尾笔迹未变,让人生疑,今晚,我亲自盯着你写”
耿清宁听明白了,四阿哥这是在说,今晚他还来。
有了四阿哥的话,耿清宁没了顾虑,直接躺回床上,痛痛快快的睡了一场,一直到日上三竿,才神清气爽的爬起来。
葡萄笑眯眯的整理床铺,挂上床帐,“主子爷特意嘱咐不要吵您,让格格养养精神”
旁边的小桃还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耿清宁回想起上次她似乎也经历过这个场景,当时她还没甚体会,但此刻却不由得产生了啊四阿哥真好,他好体贴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吊桥效应,大脑误把心惊胆战当成了心跳加速?
耿清宁当年看宫斗剧的时候其实很不理解,各式各样千娇百媚的美人怎么会看上一个三四十岁、甚至年过半百的糟老头子,难不成她们都瞎了眼不成。
现下真正到了这个环境中,才能略微体会一二,别的不说,心跳加速的机会真的很多,偏偏大脑又是个憨的,分不清是爱情还是惧怕,为了让身体更好的活下去,自然只能定性为爱情。
不过说起来,四阿哥对她好像也挺特别的,钮祜禄格格和她一起进的府,到现在也只见过四阿哥一面,而她兰院里小小的管事太监,四阿哥都愿意照拂着。
思来想去都摸不着头脑,只能归结于咸鱼系统为了让她能安稳的躺下去,给她开的金手指特别大。
耿清宁晃晃脑袋,把这些歪门邪道的想法都扔出去,反正现在命保住了,四阿哥看着也对她真的不错,何必自寻烦恼。
心事尽去,耿清宁才发觉腹中饥饿,早膳的点被睡了过去,自然是没吃上,现下想起,胃跟饿穿了似的。
葡萄献宝似的拿出一个金漆彩绘宝相花紫檀木托盘,耿清宁定睛一看,白瓷盘上摆着好几个样式的饽饽。
她这才高兴起来,拿起一个五仁酥。
五仁酥看上去像现代的蛋黄酥,说是五仁,其实是用松子仁、核桃仁、花生仁、黑白芝麻、瓜子仁、腰果还有新疆进上的红香妃等混上足足的麦芽糖浆捏成一团,塞入油皮中,放进炉子中小火慢烤三刻钟,出炉前刷上一层蛋黄液再烤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