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沫的爱情,她非常向往。
她回味着裴玉莲的话,垂下头,“噗嗤”一声笑了。虽然父母相识相知的故事,她已经听过无数遍,但只要爸爸妈妈说起,她一定会认真听,听多少次都不会腻烦。
能够从一而终,携手共度余生,需要夫妻二人的共同努力。作为他们爱情的结晶,她也在见证着平淡却真挚的感情。
另一边。
高昇看完靳步发来的短信,把手机攥在手心,眉头紧蹙……
想见你
高昇又读了一遍靳步回复的短信内容。
“谢谢你高先生,我这两天比较忙,过两天联系你,好吗?不好意思。”
没看错,真的没空。
高昇意外地发现自己心中有一股失落的意味。他盯着办公桌上的那串钥匙,默不作声地将它收进抽屉。他右手的食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满腔的情绪从失落转变为挫败。
他突然很想见到她,只想见到她。
可她没给机会。
高昇的手机响起。他以为是靳步,拿起手机一看,发现不是她,是高峰董事长。
“……好,我知道了。”
高昇临时出差,去欧洲几个国家考察项目,明天一大早就要出发。行程安排紧凑些,一切顺利的话,也要小半个月。
他靠在办公椅上,对着桌面的文件发呆。
永高实业目前正处在关键的扩张阶段,好几个节点都是配合进行的,考察项目势在必行;而且海外业务拓展和品牌引进,是永高实业近段时间的秘密武器。高峰意在超越三川控股集团,因此这趟公务,至关重要。
“既然她最近没时间,就等出差回来再说吧……”高昇揉了揉眉心,疲惫地合上双眼,叹了口气。
高昇在办公室加班的同时,靳步在厨房,把洗干净的碗筷擦干后放回原来的位置。她打开橱柜,把盘子一个个码好,不甘心地回头看着裴玉莲的后脑勺:
“妈妈,我真的很想女承父业,为什么爸爸就是不肯教我?”
“步步,”裴玉莲严肃地开口,“你爸有他的理由。熬了三十年的店,每一处细节都是心血,你以为随口说说就能复制他的成功?”
“妈妈……”
“店里师傅的工资,原材料的成本,是支出的两个大头,要是你开店,还得付租金,你一天得卖多少个老婆饼,盲公饼,萨其马?”
裴玉莲顿了顿,继续分析:“再说了,现在年轻人不爱吃这些传统糕饼,店里的生意不如以前,你又不是不知道。步步,很难的。”
“难就不去做吗?有一天人们忘记我们有过这么多种传统点心,想不起它们有多好吃,是为什么?传统的瑰宝无人传承,是为什么?是师傅自己放弃在先,别怪大众不支持。”靳步越说越激动。
“步步,我和你爸这家店,就是为了养家糊口,没你说的那么高尚。”
“您难道不知道我们‘莲兴饼家’是许多人的童年回忆,是传统糕饼的行业典范吗?”
靳兴站在厨房外,听到了靳步和裴玉莲的对话。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想到靳步对他如此钦佩,也不曾料到女儿对继承自己的事业有这么深的执念。
思索片刻,他还是走进了厨房,缓缓开口,因为酒喝多了嗓音略显沙哑。
“步步,你想做一家传统点心的店,是好事,但开店不是光凭一腔热血就行,我觉得开店最不需要的是冲动,最需要的是深思熟虑,步步为营。等你考虑清楚,以后再说吧。”
“爸爸,我考虑得很清楚,等我实习结束,拿到学分,毕业了,就拜您为师。我知道您心疼我,舍不得我做糕点师傅,但继承您的店是我从小的理想,您就答应我吧!”
哪怕靳步苦苦哀求,靳兴还是不为所动。他摆摆手,示意靳步他不同意。
“你为什么觉得你能做到?”
靳步有些着急,脱口而出:“您为什么觉得我不能?我还没迈出第一步呢!”
“大环境怎样,你不是不知道,你怎么解决这个问题?”裴玉莲向靳步抛出了一个核心问题。
“我现在还不清楚,但我觉得应该从年轻人的角度出发,用年轻人的思维方式去解决问题。时代不同,就用不同的方法解决。”靳步眼神倔强,试图说服她的父母。
靳兴忽然用力咳嗽了几声,脸憋成了猪肝色。
裴玉莲慌忙放下手中的筷子,上前扫着靳兴的背为他顺气:“喝多了不舒服是吗?步步,把窗关了,别让你爸吹风受凉。”
靳步立刻照做,然后给靳兴斟了一杯热茶。
靳兴喝了一口热茶,舒服了一些,裴玉莲起身煮解酒汤。
靳兴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喃喃低语。
“步步,你长大了,能自己拿主意了,如果你考虑清楚,想做什么就做,家里会支持你,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开店,反而磨灭了这份热忱。”
靳步听罢,默默点头。她理解爸爸妈妈一片苦心,也意识到自己多少有些冲动了。她静下心来,回想刚才靳兴和裴玉莲说的话,决定好好规划一下,该怎么做,先做什么,再做什么。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崇高的理想不能当饭吃。她不会走就想跑,还没赚钱就光花钱。靳步暗自决定从长计议,一步一个脚印,像靳兴一样,取其精华,稳扎稳打。
她发着呆,想着事情,惊觉靳兴睡着了。她连忙起身,给靳兴盖了件外套。裴玉莲端着热气腾腾的醒酒汤出来,看见靳兴已经睡了,轻轻地放下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