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4日,天?气晴,傍晚月色和星光皆浅淡,霞光铺满半边天?,倾斜着,劈进?城中村狭长?的握手楼之间,照着沾满粉尘油烟的窗户和不锈钢防盗网,照着摆放得?歪七扭八的电动车。
路面几经?开挖填平,早已坑坑洼洼,新旧不一。有冒着泡的污水从排水管涌出,哗啦啦,散发出强烈的洗涤剂气味,混合家家户户飘出的饭菜味道。
出身昂贵的加长?林肯割裂余晖,在一众散发着老旧气息的密集矮楼间,漆黑锃亮的车身张扬奢华,相较之下,价值同样不菲的粤港车牌倒显得低调了。
来来往往的行人不由侧目观望。
接到来电,关书?桐将手机放进?精致小巧的鳄鱼皮手拿包,出门下楼,高跟鞋踩在灰扑扑的地砖上,流光溢彩的深蓝裙摆飘逸摇曳。
蓬荜生辉。
出到路边,原本黏在加长?林肯上的视线,转眼齐刷刷地往她身上落。
主?驾车门打开,一个年约四十的男人下车,西装革履,双手裹在白手套里,发丝用发蜡梳得?一丝不苟,气质卓然。
而这只是司机。
他从车头绕过来,先是单手抚胸,对关书?桐鞠躬行礼,再是躬身开后座车门。
“哇……”人群一阵骚动,看着像在拍偶像剧。
关书?桐一手提起及踝裙摆,一手抚着晚礼服的V形领口,弯腰进?车内。
司机关车门,绕回到主?驾,驱车前往生日宴会场。
车内饰是红色的,空间宽阔。
关书?桐整理着裙摆,谈斯雨从柜中取出一瓶红酒,问她要不要先喝点。
差不多是晚高峰的时间,从她住所过去,大概要一个钟,这一个钟,谈斯雨没打算闲着。
她看到了他搁在桌板上的笔电。
“随便吧。”关书?桐说,反正去到那边也是要喝酒的。
谈斯雨开酒瓶,倒进?醒酒器中。
以前,关书?桐没少同他参加大小宴会,见过他无数造型,但还是不得?不说,他顶着那样一张略带异域风情的浓颜脸,梳起额发,身着西装的样子?,确实很帅,很有斯文败类那意思。
熨烫平整的纯手工定制黑色外套被他搁在一旁,黑色缎面领结也搁在一旁,他身上只一件翼领白衬衫,领口开着,袖子?挽起。
为了搭配她这一身梦幻华丽的深蓝吊带礼服裙,他腕表特地换成百达翡丽的星空世界系列,透盖由蓝宝石水晶制成,而她颈间佩戴的,正是不久前他才拿给她的克什米尔蓝宝石项链。
两人面对面坐着,在她不动声色打量他的同时,他视线也往她身上落。
“耳环?”他说。
关书?桐抬手摸了下耳垂,空荡荡的。
实在找不到配套的蓝宝石耳环,所以她干脆没戴,反正披散着头发,也看不太出来。
谈斯雨冲她勾手指,“过来。”
“干嘛?”她警惕地看着他。
他挑眉。
关书?桐将信将疑地倾身凑过去。
他挑开搁在旁边座位的西服外套,下面搁着两个盒子?,拿过其中一个,打开,内里布局正好?摆下一套首饰,她颈间已经?套了一条项链,他取下其中一只蓝宝石耳环,往前坐,两人距离更近了。
嗅着他身上清冽干净的木质香,看着他露在领口的锁骨,关书?桐大脑不合时宜地想到上回在男更衣室的情景,脸颊忽然热了,不自在地把脸别到一边。
他指尖挑开她黑亮垂顺的发丝,指腹不轻不重地揉到她耳垂。
想说,要不还是她自己来吧,随即,她便觉一根针缓缓穿过耳洞,不疼,但是感觉微妙,带点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