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许久没有回应,郝靓无奈了,又等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实在无聊,就算找骂,也不必这么没脸没皮吧,何况对方只是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就算他有些多事嘴有点损,也没具体伤害自己,她又何必这么揪着不放。
就在郝靓灰头土脸准备退出论坛的时候,对方有了回应。
“小秋老师?”
“怎么这么久,这反射弧可够长的啊。”郝靓一下子振奋了精神,却忍不住先声夺人,上次虽然骂了他,可自己也丢够了人,现在他肯搭理自己,是不是说明可以一笑泯恩仇了?
“我以为你被盗号了,查了下ip发现没错,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小秋老师居然主动找我说话?”
……
“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在这里向你道歉,如果需要,我也可以在论坛里公开道歉。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接受。”知错就改,做了有损别人的事就要道歉,并尽量补偿,是郝靓为人处世的原则之一,她不会因为季氏一诺是陌生人就改变什么,至于之前的挑衅,除了心情不好脑袋抽风,也是心虚怕他真的不搭理自己,或许潜意识里觉得给季氏一诺个机会让他把自己骂一顿两人也算扯平了。
可惜的是,季氏一诺没给她这个扯平的机会,连道歉的茬都没接,直接回了一句:“谁耐烦跟你们小女生磨叽,我说小秋老师,最近忙啥呢?美术期中考又结束了?”
又被他调侃,这次郝靓不好意思再生气,只得变被动为主动:“你呢,你是干什么的?”
“不就是你说的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嘛,生在古代那就是一个招猫逗狗为非作歹的衙内,生在现在那就是国家的蛀虫,社会的毒瘤,是社会主义建设道路上的阻碍,是实现共产主义的拦路虫——都不能称之为拦路虎,因为我还不配。”
郝靓表情扭曲了,亏她刚才还在心里歉疚,觉得他其实人很大度,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他说的那段话,节选自她上次的骂街内容。
“记性那么好啊!”郝靓有些恼羞成怒。
“大姐,你不知道有两个操作叫做复制和粘贴吗?我把你的话都粘下来打出来,放在床头当睡前读物了。”
……
郝靓又想下线了。
“别跑。”季氏一诺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及时阻止了她:“咱们两清了,和平共处好不好?”
好吧,郝靓对自己说,她毕竟骂人在先,被损一下也是正常的,只要他别太过分,自己还是有容人之量的。
“其实我真不是坏人,也不游手好闲,小秋老师你千万别瞧不起我。”听到对方又开始胡扯了,郝靓也不反驳,因为她心情莫名好了很多。
“毛主席教导我们,革命群众是不分高低贵贱的,就算你是无业游民,我也没资格瞧不起你。”郝靓跟着他信口开河。
“老毛真说过这个?”
“当然!”郝靓煞有介事,毛爷爷说过没有她不知道,反正自己听过,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受重视,要给它找一个良好的出身,就算不能攀上皇亲国戚,高干也不错,试问当代还有比毛爷爷更高的高干吗。
“胡扯,这句话明明是我说的!”
“你,你谁啊?”郝靓觉得自己又低估了他脸上某部分的厚度。
“我是光荣的人民解放军。”
“真的假的啊。”
“我是好孩子,从来不敢骗老师。”
“我又不是老师。”
“哈!”
“我是说我又不是你的老师。”意识到自己失言,郝靓赶紧补救。可惜对方得意洋洋地不肯放过她:“小丫头别装大人了,我赌你不超过二十岁!”
也许是聊得比较放松,也许是今天有点特殊,郝靓没有了装老的心情,坦言承认:“你说的对,我骗了大家,其实我不是老师,也的确不超过二十。”
说完之后,郝靓感觉轻松了很多,终于不再故作成熟老练,以他口中“小丫头”的口吻和他讲话。
“还不老实招认,你到底几岁?”
“十五岁,其实我是学生,读高二。”
对方沉默了许久,直到郝靓再次催促,才慢吞吞地传来了一句话:“丫头,你还真是‘年轻’啊。”
郝靓眉头大皱,他什么意思啊,说真话反而不信了吗?爱信不信!郝靓懒得再开口,说了声再见就下了线,并关了电脑,网上的对话就这点好,单方面随时可以结束。
在外面晃悠了一圈,吃了饭,又打电话给于浩洋告诉他自己又杀回来了,把打包的饭菜带给于浩洋时,郝靓的神情表现都和往日无异,郝靓解释自己想回学校上网顺便照顾他的时候,于浩洋也没有丝毫怀疑,只是皱了皱眉头:“网络上的东西都很虚幻,你可别太着迷了,前几天在《读者文摘》上看了一篇文章,说网虫的十大特点,我看你基本都符合了。”说着还上下打量了郝靓一番。
郝靓瞪大了眼睛,像发现了新大陆:“你?看《读者文摘》?”
于浩洋微微红了脸,瞪着眼睛吼了过来:“不行吗?不是你说要提高作文成绩就得多阅读吗?!”
郝靓赶紧闭上嘴巴,遏止自己满脸的笑意。于家兄妹想是继承了于自强的基因比较多,和书本的感情都不亲厚,不说于静涵,就连发奋之后的于浩洋,除了必须的学业,其它课外书是一本不沾的,就连关注的体育新闻,他也宁可从电视里获得,而不是看体育杂志。
于浩洋来实验中学之后的摸底考试,总体还不错,语文却是最差的,作文是差中之差,让身为语文教师的李冰感觉十分丢脸,亲自给他补课,但于浩洋嫌李冰啰嗦,总是找机会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