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三十日
接连好几天天气不是阴就是雨,好不容易看到一个晴天朗日,初焰却被热的汗流浃背,叫苦不迭。
“好热呀,好热呀!”初焰走着八字步,皱着双眉,一边走,一边把手当扇子给自己解暑扇风。
“赵初焰,你看看你,满大街就没有一个女子像你这样走路。”周雀低头,从初焰脚脖子看到初焰脸上,忍不住说道。
“没有就没有吧,只要不犯法就行,我真是热死了,这天怎么这么热?”初焰说道。她真心想要解开衣服扣子乘凉,又担心周围古人心理承受不住,左思右想,左右权衡,还是忍耐住不那么去做了。
“现在你都这样了,七八月分你要怎么办那?躲冰窖里面吗?”周雀说道。
“这里还有冰窖?”初焰问道。
“平津城里哪个富贵人家,官宦大户家里没有个冰窖啊?都有都有,酷暑之时去冰窖里取了冰乘凉,还能做个冰镇酸梅汤,冰镇鸭梨汤,想想那个滋味啊,真是爽。”周雀说道,他的嘴边似乎已经出现了那冰镇爽口的味道。
“那饭馆酒家也有卖这些东西吧?”初焰问道。
“有啊,比较高档点的都有,像是临安街的福满缘,山珍海味阁,鱼米街的醉仙楼,四味斋。”周雀一口气说出来了四个酒家。
“这会也不早了,咱们就去吃中饭吧,就去福满缘,说不定我还能碰见那个骗子半仙。”初焰说道。
恰到午时饭点,福满缘那边好不热闹,有外地慕名而来的食客,也有本地的食客,有结群的,也有两两一对的。
初焰并没有找见那个骗子半仙,相隔这么多天那人好像失踪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换了别的位置摆摊了。
周雀和初焰正准备上楼,就在这时候从天而降一个热水壶来。水壶砸地,壶里的开水泼洒而出烫到了初焰的腿和脚,周雀在她身边站着也没有幸免。
周雀初焰两人同时抬头去找那肇事之人,两人看到几颗人头,几张人脸,都带着故意嘲弄的表情,现周雀和初焰往上边看得时候,又统一缩回了脖子。
周雀动了火气,双眼冒火星,什么都不说,撒腿就往楼上冲。他认得那是平津城出名的无赖流氓王玉,因为当街斗殴被他拿下,后被判处牢刑五年,如今这混蛋该是刑满释放了,却又在这里惹事生非。
周雀直冲到三楼,锁定目标,直接指着那人就上前去,一边叫道:“王玉!是不是还想再去牢里坐几年?”
初焰也跟了上来,她可没有周雀脚步快,上来楼以后还呼呼急喘着气。
整个三层整层大概只坐了六七桌,有二十多个人且都是男人,其他座位全部空着。但是二楼和一楼已经全部满员。初焰看着这一幕知道这些人都是同伙,而且想必是恶霸。
“哎呦,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周大捕头呀,你看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再去回去牢里呢?就算我想回去,可是我又没有犯什么错,你总不能编造个罪名就把我送进去吧。”王玉起身说话道。
这王玉穿着锦缎大褂,腰间佩玉,看着人模狗样的,其实越看越不是东西。他歪着头脸看人,目光不正,尖嘴猴腮,精瘦精瘦。
“几年不见你,这嘴上功夫倒是见长啊,刚才那个茶壶是不是你扔下去的?”周雀质问着那王玉。
“哎呦,怎么,掉下去一个茶壶呀,没有砸中周捕头你吧?看看这腿脚湿的,是不是被烫到了呀,真是可怜,不过真不是我扔下去的,哈哈哈哈。”说罢,这王玉大声笑了起来。
“你这泼皮!”周雀骂道。
“周大捕头急眼了,骂人了呀,哈哈哈,怎么不是我扔的茶壶你还不高兴了?你看看,楼上这边这么多人呢,都能给我作证,我没有扔茶壶就是没有扔,说不定呀是那个茶壶自己长了腿自己跳下去的。哈哈哈。”这王玉又笑着,周围那些人都一起起哄笑着,果然他们都是同伙。
周雀心浮气躁,怒不可遏,捏着拳头就要上去揍那泼皮。初焰这个时候冲上来拦住了他,“等等,等等,先别动手,别被他们挑衅啊。”初焰说道。
“哎呦,这又是个谁呀?新面孔呀,怎么没见过?”那王玉说道。
福满缘的老板偷偷上楼站在楼阶上往三层瞄了一眼,回身就和跟在自己身后的小跑堂说:“糟糕,弄不好就要打起来了,两面都不好惹,快去刑司衙门报官。”
“唉。”小跑堂点点头,立刻跑下楼去了。
“你在牢里呆的时间太久了,她你都不认识呀,这可是满园春的新花魁呀。”有爪牙起哄说道。
“哦,满园春的呀,就这样的呀,她肯卖问题有人买吗?”王玉口出污言。
初焰心头一阵耻辱之感,却还是竭力按住自己的愤怒。她说:“本姑娘是刑司衙门第一女捕头,也是满园春的花魁,你刚才口出污言侮辱本捕头该当何罪?”
王玉那帮人听初焰说完先是一愣,随即一个个都笑的前俯后仰。他说:“哈哈哈,就你还第一女捕头,别笑死人了,快回去看看本朝律例法典吧,你说我们侮辱你,好吧,也算吧,把我们都抓回去呀,最多十大板子,屁事没有也就给放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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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焰看着周雀,她实在不懂这边的法律呀。周雀也是气恼,趁着那些人只顾上笑话初焰,没有人顾及他,便去抓了几把花生米,然后偷偷藏在手中,动内力将花生米弹出,正中王玉和一个刚才叫嚣最厉害的爪牙。两个人满脸错愕,挥动双拳朝着初焰就攻击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