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钱氏喝骂的声音响起:“贱丫头!你怎么跟你大哥说话的?”
说完还要抬手打她,冯氏吓得连忙把杨晚拉进怀里,钱氏的一巴掌便扇到了冯氏的脖颈处。
杨晚眼神一暗,眸里续起危险的光,她轻轻推开冯氏,冷着脸道:“杨大宝当然好奇我怎么回来的,因为我被阿奶卖了给他凑束脩啊!”
“贱丫头胡说什么!”钱氏喝道,“卖了你能好端端在这儿?”
“那要不咱们去问问王员外?”杨晚回道。
冯氏听着这话,颤声问道:“娘,三丫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卖了她?”
大丫和二宝连忙上前将杨晚拉远一些,怕钱氏又对她做什么。两人神色都紧绷着,手止不住的抖。
钱氏见瞒不住了,索性也敞开了说:“卖了她能怎地?我是她奶,想卖就卖了,一个贱丫头卖了换钱还能让你们吃几顿饱饭,我都是为了这个家!”
“是为了这个家还是为了杨大宝?”冯氏气极,“娘,你以往怎么偏心怎么苛待我都不要紧,可三丫是你亲孙女,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话未说完便哭了起来,似是被伤透了心。
林氏也面露不忍,她摸了摸平坦的小腹,若是再待在这个家里,下一个又会卖谁的孩子呢?
似下了决心,林氏上前与冯氏站在一处,“娘,若是为了杨大宝的束脩非得卖儿孙,那也是卖大房的二丫,凭什么卖三丫?”
杨晚有些意外的看着林氏,在她的记忆里,林氏惯会偷奸耍滑,所有脏活累活她都能躲则躲,也看不惯她们这房,今天怎么站她们这边。
其实林氏之所以躲是因为觉得不配,做的再多有什么用?不也比不上大房在钱氏心中的地位,挣的钱不都花在大房身上,白忙活。
怪不得,怪不得大房的秦氏早早就带着二丫回了娘家,说是去给杨大宝相看,谁知道是不是提前知道点什么。
“林氏,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滚回你屋里去!”
说完又哭天抹泪拍着大腿骂道:“你们一个个翅膀都硬了,都来欺负我这个老婆子啊!杨二啊!你回来看看你媳妇,她是要逼死你老娘啊!”
行啊!跟她演是不?
杨晚顿时号啕出声,声音尖利,直接盖过了钱氏的声音,
“奶啊!我做错了什么你要卖了我啊!我起早贪黑的干活,从来不说一句苦,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我哪样不会做!我吃的不多,一天就两根红薯,饿了都去外面扒树皮吃,别卖我好不好!我以后只吃一根红薯!”
边喊边挪到院门处,麻利的抽开关门的木栓推开院门跑了出去。
“奶啊!别卖我!我以后不吃饭多干活!”
钱氏哭嚎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憋得脸青一阵白一阵,张着嘴愣愣的看着杨晚,忘词了!
提出分家
“杨大宝!我以后多干活,你别让奶卖我好不好,我还看见大伯娘给二丫买银镯子,大伯娘有钱给你交束脩的!”
“!!!”
见杨晚把杨大宝牵扯进来,钱氏终于回过神来,着急忙慌的去拽她。
冯氏林氏听了这话更觉凄凉,大房手里存了这么多私房钱不拿出来却还要花着公中的钱,甚至撺掇着卖别人的闺女。
大房就像一个毒瘤,吸着身体所有的营养,最后搞得身体破败不堪。
周围已经有邻居探头出来看戏,更有甚者直接走出家门朝杨晚询问。
钱氏平时的作风就得罪了不少人,因为大孙子在镇上念书的事趾高气扬,谁都瞧不起,早就有人看不顺眼了。
“哟!我这是听见什么了不得的事!原来钱金桂你大孙子是靠卖孙女才上的私塾啊?”
钱金桂是钱氏的全名,说话的是跟钱氏不对付的王婆子,两人经常撕巴,可以说王婆子是最想看钱氏倒霉的人。
“你别在这儿听风就是雨!我教训孙女呢,她不服瞎胡扯的事你也信?要真卖了她,她能好端端站在这儿撒野?”
话说的有几分道理,众人也不知真假,全当看热闹不嫌事大。
“三丫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保不齐你就有这个打算,现在不卖,谁知道以后呢?”
杨晚都想给这个王婆子点赞了,果然还得是多年的老对手了解彼此。
杨大见事情扯到了他儿子身上,也跟着出来帮着拽杨晚。
杨晚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哪里敌得过两个大人,三两下就被拽进了屋,冯氏见状赶忙上前护着她。
见事情再闹下去谁都讨不了好,钱氏不得不暂时妥协。
咬牙问:“贱丫头,你到底想怎么样?”
终于到了提条件的环节。
“分家!”
“做梦!”钱氏气急。
二房的大丫再养两年就可以嫁人换彩礼,冯氏又是个好拿捏的性子,她还指望着二房干活,田地里的活还指望着杨三和二房的几人,怎么可能分家!
林氏眼眸一亮,原本她还打算私下里提点一下冯氏,没想到平时闷不吭声的三丫今天居然这么灵光。
林氏赶忙送上助攻:“娘,我看行,您年纪大了还要操心这么大个家,分了家,您只管享清福,该给的孝敬我们绝不会少。”
钱氏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破口骂道:“放你娘的屁!只要我和你爹不死你们谁都别想分家,谁敢提我就去告你们不孝!”
大房作为家里最大的受益者当然不想分家,杨大立马说道:“就是,你们怎么能提分家,娘要是气出什么好歹你们就是不孝!”
不孝的名头压下来会被唾沫星子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