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峮捂着腿站起来,咬牙切齿的正要破口大骂,安静的走道上突然响起了皮鞋踩地的脚步声。
谢峮顺着脚步声,看清来人是谁后,瞬间白了脸。
年鹤声身着深灰色的长款风衣,里面的黑色衬衣熨烫平整,领口的扣子开了两颗,显得有几分慵懒,只是此刻他那张英俊的脸上只有寒意。
走道内顶灯明亮,柔和光影落下来,照到他左耳上那颗耳钉上,黑曜石透射出凌厉的冷光,如同他身上散发的摄人气息,令人胆寒。
他余光扫过谢峮,落到椅上的女孩身上,淡声道:“第二次了。”
对他的女孩出手。
谢峮害怕的咽了咽喉咙,“……我什么都没对她做。”
“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年鹤声伸手抚开挡住女孩侧脸的卷发,“没听见她让你滚?”
谢峮慌不择路的掉头就跑,这和他的预想完全不一样,年鹤声这副模样怎么看都不像玩腻了颜以沐,反倒像是比五年前更加在意了……
脸颊被带着一层薄茧的大掌轻抚,颜以沐缓慢的抬高头,在有些昏花的视野里,看清了这只大掌的主人。
年鹤声面无表情的注视她,“你宁愿找一个曾经欺负过你的男人帮忙,也不愿意向我开口?”
颜以沐别过头,躲开年鹤声的触碰,双臂撑着椅子扶手用力站起来,一手扶着走道的墙,慢慢往外走。
年鹤声冷声,“颜以沐。”
颜以沐恍若未闻,走出碧玺楼,秋夜的凉风迎面吹来,让她当下便打了一个寒颤。
外套落在包间,她穿着单薄的雪纺荷叶上衣和只遮到大腿根的包臀裙。
两条纤细的腿暴露在夜风里,冻的她意识都清醒了几分,人却还是头重脚轻,脚下的台阶差点踩空,整个身子被人从身后牢牢抱住,这才没摔下去。
颜以沐低头看见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轻声说:“你松手。”
年鹤声将颜以沐从怀里转过来,正对着自己,“为什么找谢峮?”
颜以沐仰起那张被酒意染红的小脸,费力的望着年鹤声,“……不找他我难道找你吗?”
年鹤声正要开口,却听她又说:“年鹤声,找你帮忙是要付出代价的,我知道。”
“你要的代价我给不起,我也不想再欠你任何的事情……”
年鹤声最厌颜以沐永远想和他划分界线,“你找谢峮难道他就会无条件帮你吗?他看中你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
“清楚啊,他看中的不就是和你看中的一样吗。”颜以沐像是连站着都费劲,两只手紧抓着年鹤声胸前的衣料,语气慢慢的说:“成年人的世界,找任何人帮忙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是你教会我的,我怎么会忘……”
所以她明知道找谢峮帮忙需要付出什么东西,她还是去做了。
年鹤声当下只觉心头涌起愤怨,“你情愿去求谢峮,也不肯依赖我跟我服软?”
“颜以沐,在你心里我是不是一点都不值得你信任?”
他的质问,也不知是哪一个字眼刺激到了颜以沐,女孩那双澄澈的眼眸里霎时热意翻滚,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往下落。
“年鹤声,我信任过你啊,可是结果是什么呢?”
欺骗,妥协,强迫。
十七岁的颜以沐,曾经以为年鹤声会是那个她可以无条件信任依赖的人,可是年鹤声用他的行事告诉了颜以沐,他不是。
“你要我向你服软,不过是想从我这里拿到你想要的东西。这一点上你和谢峮没有任何区别……”
年鹤声面色阴沉,“我和谢峮不一样。”
颜以沐红着双眼问年鹤声,“哪里不一样?你想说你比谢峮更喜欢我吗?你对我的喜欢是什么样的呢?年鹤声你只在乎你自己的感受,你从来不管我是怎么想的,我是什么意愿……”
“你永远都是那个把什么都要控制在自己手上的人,和你在一起你知道我像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