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漠离开的时候,取出二两银子欲交给赵黎雅:“给赵姑娘添麻烦了。”
赵黎雅没有收他的银子,只笑道:“这就算了,折算成猎物慢慢再送来吧,我们倒是想尝一口野味儿。这也不着急,什么时候送都行。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往后我和我哥若是不在村里,请两位帮忙照看照看我爹娘弟弟妹妹他们。”
林漠神情一松,点点头:“放心,这没问题!”
他不喜欢欠别人的,赵黎雅提要求,他反而心里踏实。
罗书颜也是一样,冲赵黎雅感激笑笑。
送走林漠二人,赵黎雅将罗书颜领回家,一说起来,一家子都吓了一跳,但都对收留罗书颜没什么异议。
祁氏那两口子实在太不是东西了,没人不厌恶他们,但也没人愿意招惹他们。
曲寡妇和邓氏都是当娘的人,自家的闺女好好儿的,看到别家的闺女这般境地,便不由得慈母心肠发作,拉着罗书颜的手安慰,怜惜叹息不已。
“若是我还有个闺女,像这么好,不知怎样的放在手心里疼着,怎么有人就那么狠心呐!”
“嗨,不是亲生的,可不是心狠!哎哟书颜啊,你别介意啊,我这——没别的意思啊!”
罗书颜笑笑摇摇头,“婶娘们都是好人,我不是不识好歹的。”
说的邓氏与曲寡妇更怜惜不已。
罗书颜留在赵家,一时半会儿没法给她另外安排房间,曲玉桃便主动邀请她跟自己同住。
曲玉桃从前也是惶惶然过来的,两个姑娘彼此很能感同身受,以前虽然没有交往过,但偶尔碰见了也会打个招呼,算的半个熟人。
两人住一起正好。
罗家。
罗家是因为罗大叔的爹办坏了差事一家子流放,不曾殃及族人。如今长辈早已不在,只有罗大叔一家、罗大叔弟弟一家在此。
父母长辈既早已不在,兄弟俩自然也就分家分开过了。
罗大叔和祁氏除了罗书颜这个庶女,还有一对嫡出的儿女。祁氏原本有个嫡长子,比罗书颜大半岁,结果嫡长子两岁的时候生病夭折,罗书颜却好好的活着,那时起祁氏便恨极了她。
流放到了这儿之后,更是变着法儿的非打即骂。
今日祁氏吃了那么大的亏,回到家里清洗了半天才将那一身一头一脸的泥浆洗干净,呼吸间口腔里、鼻子里仿佛仍然有股子挥之不去的泥腥味儿,让她感觉恶心不已,愈加咬牙切齿的咒骂罗书颜。
发狠等着罗书颜回去了非狠狠教训她一顿不可。
不想,左等右等,差不多天黑了,罗书颜还没回来。
“娘,我饿了,我要吃饭!”
“娘,罗书颜她怎么还不回来做饭!还让不让人吃饭啊!”
小儿子罗晓辉和亲生女儿罗书玉都忍不住嘀咕埋怨。
祁氏一肚子火蹭蹭往外冒,骂丈夫:“那死丫头什么意思啊?还要我去请她不成?她死田里了吗?还不赶紧滚回来做饭啊!”
罗大叔:“我这就去叫她。”
可笑两口子竟然理所当然的认为罗书颜跑开了一会儿肯定又转回去稻田里继续收割水稻了。
两口子居然不约而同的认为罗书颜是害怕回家挨骂,所以还在稻田里拼命的干活儿。
罗大叔去了田里没见着人,一问相邻的稻田里忙活的村民,罗书颜后来压根儿就没再回去干活儿!
村民还隐晦而好心的劝说罗大叔:“这水稻都成熟了啊,不赶紧收回去就掉地上了,多可惜啊。这个时节的天气那可真是小孩儿的脸说变就变,不趁着这几天天气好赶紧收割,要万一下雨,稻谷来不及晾干,那是会发芽的。一发芽,可全毁了呀!书颜那丫头再能干也就是个丫头,你们家好几亩田呢,光靠她一个那得收到猴年马月去啊,你们还是抓紧啊”
罗大叔哪里听得进去?匆匆含糊两句便急急忙忙往回跑。
他震惊了!
罗书颜那死丫头居然偷懒?一偷懒就是一天!她想死吗?正如那村民说的,若是误了收割,打死她都补偿不了
至于自己下田收割?那是不可能的。
往年种田、收获都有林漠和虞小舫帮忙,根本用不着他们动手,他们早已习惯了,怎么可能妥协?
林漠想娶罗书颜,就得乖乖的给他们干活儿!
否则想都别想!
震惊且怒的罗大叔回到家里,气急败坏跟祁氏一说,祁氏也怒了。
“那不要脸的玩意儿肯定是找林漠去了!家里怎么养了这么个东西!”
祁氏和罗大叔怒气冲冲上林漠家去找人。罗书玉好奇,牵着弟弟兴奋的也跟着去看热闹。
林漠、虞小舫料到他们会来,早已将罗书颜藏了起来。
祁氏仗着自己是林漠的“准丈母娘”向来不把林漠放在眼里,肆无忌惮的恶毒咒骂不要钱似的往外蹦,口口声声指责林漠藏了罗书颜,骂他不要脸,逼他将人交出来。
林漠忍得双手攥拳,额头青筋乱跳。
这两个东西,他明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一脚踹出去,但因为他们是罗书颜的父亲母亲,他根本不可能跟他们动手。
延村再不讲规矩礼仪,也没个准女婿打丈人丈母娘的道理。
虞小舫却是气得头顶冒烟,林漠要当他们的女婿,但是他虞小舫可没有。虞小舫抄起长扫帚劈头盖脸的追着罗大叔狂揍,一边骂一边揍,罗大叔抛头鼠窜,现场一片混乱,总算是趁乱将他们给赶走了。
虞小舫气冲冲道:“表哥,这种垃圾玩意儿不狠狠收拾一顿绝了后患,你和书颜姐以后就算在一起了也别想有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