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霍闻声真的是个很细心,也很妥帖的人,他似乎总能察觉苏南的微妙情绪,然后用或是直白或是委婉的方式周全。
&esp;&esp;靠近又没那么靠近,关心又没有过度关心,总是能将分寸感拿捏得恰到好处。
&esp;&esp;这是苏南许久未能感受过的体贴。
&esp;&esp;让他在离家一千五百多公里的夜晚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esp;&esp;毫无疑问,因为有霍闻声在,在香港这两晚,是他这么久以来心情最好的两个晚上。
&esp;&esp;离开展馆之后,霍闻声让管家驱车将苏南送回了酒店,苏南打开车门欲下车时,霍闻声忽然叫住了他。
&esp;&esp;苏南站在温热的室外和车内冷气交融的区域,听到霍闻声说:“苏南,生日快乐。”
&esp;&esp;两种温度的空气在冲撞,让愣在原地的苏南感受到了一种微妙的煎熬,那是处于心动与畏惧之间的感觉。
&esp;&esp;他在这瞬间领悟了这场画展不是什么晚餐的回礼。
&esp;&esp;“今天不是我生日。”两三秒后,苏南才开口。
&esp;&esp;霍闻声抬手,将腕表给他看:“已经过十二点了。”
&esp;&esp;还真是这样。
&esp;&esp;现在已经是新的一天了。
&esp;&esp;是他的生日。
&esp;&esp;苏南笑了起来,像是认输一样说:“谢谢,我今天很快乐。”
&esp;&esp;霍闻声也笑:“是我的荣幸。”能让你快乐。
&esp;&esp;苏南没着急离开,站在车外深深地看了一眼霍闻声,然后目送着迈巴赫离开。
&esp;&esp;车内,安静了一路的管家在问霍闻声:“少爷连苏先生的生日都记得?”
&esp;&esp;“不记得,”霍闻声,“只是恰好听到他和他妈妈打电话提到了。”
&esp;&esp;管家了然,难怪晚餐吃一半忽然让他安排去看画展。
&esp;&esp;“想必苏先生今天过得很愉快。”管家问,“少爷没有再问问他要不要来参与下一季的高珠设计?”
&esp;&esp;拒绝lynx对苏南的公司来说必然是件大事,按照苏南对工作专业的性格,不可能只出于私人感情就直接拒绝,必然还有其他考量,而这个考量可以让他说服公司高层,必然是专业向的理由。
&esp;&esp;总之,他不愿意,在解开误会之后仍旧不愿意。
&esp;&esp;车内光线晦暗,将霍闻声的面容隐匿于黑暗中,静了好几秒钟,车内才又响起霍闻声的声音:“以后总还会有机会合作的。”
&esp;&esp;既然如此,管家也就没再说什么,迈巴赫徐徐驶离。
&esp;&esp;后座的霍闻声却仍然没有收回目光,光影变幻间,他漆黑的眼底如夜海般或沉静或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