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珩将被子塞紧,“应该是周子璇来了。我去看看。”
“我去吧。”她抓住借口跑了出去,从混乱的状态里抽离。
门外,周子璇正在坚持不懈地试着密码,见门从里面开了,她没好气道:“就不能给我也录个指纹吗?破密码谁记嗯?我哥呢?”
“他在帮我放东西。”
“是该让他帮点忙。”
周子璇拢起头发盘成个丸子头,撸了撸根本没有的袖子,双手叉腰,豪情万丈,“说吧,我干点啥?”
“没你事了。”程之珩拎着垃圾从房间里走出来,顺手带上门锁住。他将钥匙拔下来,说:“一共两把,都在这儿。”
顾思宁接过来,解下一个放到周子璇手心,“你拿着吧。万一我哪天忘带了,找你拿。”
周子璇喜滋滋地收下,冲程之珩挑眉,“谁说没我事儿的?这不是吗?”
保管钥匙,小任务大意义,懂不懂的?
“我饿了,咱出去吃饭吧。”将包扣好,周子璇抱着顾思宁的胳膊,理所当然地往旁边昂下巴,“让他请客。”
曾经的“地下恋”有多刺激,现在的顾思宁就有多心虚。只要想到他们三个错综复杂的关系,她的脚趾就扣了起来。怎么看这都不是一个吃饭的好时机。
“我们俩去就行了吧。他——”顾思宁顿了顿,“程老师不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吗?”
程之珩埋头洗手,没有发表意见。
“你们俩都要开始做室友了,总这么不熟不像话吧?是吧哥?”
谁跟谁不熟?
顾思宁更心虚了,视线去找另一个当事人,正撞上程之珩的眼睛。
她不好一直反驳,便用眼神示意,希望他能说出拒绝。
程之珩触到她希冀的目光,心口想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他转过脸,语调毫无波澜:“嗯,我去换件衣服。”
顾思宁:“”
“行啦,真不用跟他客气。”周子璇看出她的不自在,并将其理解成多年不见的疏离和客套。
她推着顾思宁的肩膀往门口走,无所谓道:“他很有钱的。比我们俩,哦,还有齐照,比我们仨加起来都有钱。”
这话倒不假,程之珩从念书时起就是靠脑子赚钱的典型代表,几乎拿遍了大大小小的奖学金。早几年在基金无人问津的时候入场,又在如日中天时收手退出,给银行卡添一长串的零。进气象局后除了老实上班,刊物也发了一堆,奖金攒下来许多。单位衣食住行都有补贴,他物欲又低,根本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连周子璇都搞不清楚他到底攒了多少钱,但从他大方的生日红包和压岁钱来推测,那是她得从出生就开始打工才能拥有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怎么不早说这房子是跟你哥一起住?”顾思宁压低音量,小声地问,“他不是在北京工作吗?他不是气象局吗?他怎么能跑来跑去的?”
“是气象局啊。”周子璇蹲下来穿鞋,“他本来就在宁江上班啊,到北京那是借调,最近刚回来。”
“借调那么久?”
“没有,一开始是跟班学习,后来是借调,现在不是有期限限制吗?所以他就回原单位了呗。”周子璇说,“不然你以为我有那么蠢的,什么男的都敢让你跟他住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