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才二十九,离初一尚有两日,怎么会提前毒发!
“一定是我们配得解药药效不够,反倒催生毒素!”洛风懊悔不及,不忍顾烟寒被疼痛折磨,依旧用金针扎晕她。
可即使是这样,顾烟寒的意识总是在昏睡与清醒间徘徊,那疼痛反反复复折磨着她,并没有让她清醒多少。
午夜时分,一道人影出现在元帅府:“来人,去把席慕远和洛风两个臭小子给老夫叫出来!”
洛风一听就知道是薛绍到,连忙冲出:“师父!您可算来了!快去看看王妃!”
薛绍对他的着急模样很是不屑:“哼,那小丫头片子又不是你婆娘,急什么?”
“那是小师妹啊!”
薛绍冷哼一声,脚步还是加快不少。看过顾烟寒的情况,他一张老脸慢慢变黑:“不是还有一个半月么?怎么这么严重?”
洛风将自制解药的事说出,薛绍狠狠赏了他一个爆栗:“糊涂!梅花泪若真是这么好压制的,怎么排的进诡异毒药前十名!”
“还请神医相助!”席慕远沉声道。
薛绍望着床上微微痉挛的顾烟寒一阵叹息:“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当初老夫就该一记落胎药打了她!”
“师父!”
“哼!”薛绍剜他一眼,“老夫此番来,的确有办法给她解毒。但只能给她一个人解。”
洛风不解:“就她一个人中毒,当然是给她一个人解。”
薛绍从怀中拿出一副两寸长的玉盒,两条白乎乎的蚕宝宝正趴在盒中雪白色的桑叶上睡觉。
洛风震惊:“碧玉蛊。”
“算你还没忘本!”薛绍冷哼,“将雌蛊放入那丫头体内,再找一个人放入雄蛊,那丫头体内的毒就会转移到雄蛊宿主身上。”
洛风面露喜色:“重麟!快去抓个死囚来!”
席慕远没有动,沉着脸:“若是本王没有记错,碧玉蛊只有对有过肌肤之亲的男女才有效吧?”
薛绍挑眉:“没错!”
“开始。”席慕远没有一丝犹豫,当即扯出自己的手腕,示意薛绍下蛊。
薛绍倒是对他高看一眼,问:“你可要想清楚,你是征北元帅。你的命可比这丫头的命重要的多。”
“于本王来说,她的命才是一切。”
洛风拉住他:“你可要想清楚,一旦毒素进入你的体内,会加快毒发!到时候小师妹得救,你可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席慕远恋恋不舍的看向顾烟寒,“她往后若是想要改嫁,王府给她出嫁妆。只要她每年清明寒衣记得来看本王就成!”
“好小子,倒是个痴情的种!”薛绍大笑一声,“你真的不后悔?”
“不悔!”席慕远眼神坚定。
“重麟!你别意气用事!”对于洛风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
席慕远挥开他:“本就是本王连累她至此,你不必再劝。神医,开始!”
薛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取过匕首将席慕远手腕处划出一道半寸长的伤口,将带有碧色花纹的雄蛊放在他手上。
鲜血汩汩流入,雄蛊像是嗅到什么美味一般,缓缓爬向席慕远的伤口处,顺着伤口钻入他的体内。
异物进入手臂的感觉着实不好受,席慕远皱着眉头,看着手臂上微微隆起的一块很快又消失,渐渐察觉不到雄蛊的存在。
薛绍又用同样的方法将浑身雪白的雌蛊放入顾烟寒体内。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顾烟寒因为疼痛而皱起的眉头渐渐平缓。席慕远的脸色却是难看起来,费力的坐在太师椅上。
“她的毒解了?”他嘶哑着声音问。
薛绍探过脉,点头:“天亮前能全解。你还撑得住么?”
“无妨。”席慕远挥开想要用针扎晕他的洛风,“本王要亲眼看着她醒来。”
他头上因为疼痛而泛起的冷汗一层接着一层,疼痛顺着手腕处的雄蛊不断扩散至全身,仿佛有一把锉刀,顺着他的骨头在一寸寸厮磨,要将他碾成齑粉。
他的王妃,原来一直都承受着这比他想象中还要剧烈的疼痛……
席慕远咬牙撑住,心中的痛远大于梅花泪带来的疼。他一眼不眨的望着顾烟寒,见她的脸色逐渐好转,自己仿佛也不再是那样的难熬。
终于,顾烟寒在破晓时分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