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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自己的画被拿去恶作剧这件事,苏忱轻本人毫不知情。
她跟这位钟先生签订合同后,便开始履行每天一幅画的工作任务,日收二十万。
苏忱轻也不再摆摊。
起初两天,她画画的地点在工业园区的那栋大楼里。钟昧每次都坐在秋千上睡觉,让她觉得自己不是在画人,而是在画一只考拉。
钟昧听到她的形容,笑得差点从秋千上掉下来,并且告诉她,以后去钟宅作画。
钟宅距离她所住的地方很远,
由于来回通勤过于麻烦,钟昧提出让她搬去住,反正客房多得是。当然,这只是一个选择,是否搬过去由她自己决定。
苏忱轻想,有别墅为什么不住?
遂搬家。
和傅文琛喜欢的建筑风格不同。
傅文琛的房子大部分是黑白配色,饱和度低,走极简风格,和他这个人的内心一般死气沉沉,充满棱角。
但钟昧不同。钟昧喜欢明艳张扬的颜色,喜欢各种花里胡哨的摆件。
钟昧父母早逝,其他亲人觊觎钟家家产,也早就与钟昧撕破脸,势不两立。
整座房子平日几乎只有钟昧一个人。
偶尔,还会有隔壁的老先生来做客。
苏忱轻不认识这位老先生,想来应该是钟家的朋友。她吃不惯沪市的食物,会下厨做自己的家乡菜,每日顺带投喂一下来做客的老人,把人哄得极开心。
老先生说要认她做养女,
苏忱轻想到自己的父亲,低头挑拣了许久的菜,忍住喉咙的酸涩,说好。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苏忱轻已经到手快要一百万。就在她觉得钱十分好赚的时候,傍晚,钟宅的佣人忽然跑来,说有电话,要她接一下。
“那位很重要,”佣人的表情十分窘迫,像是也没料到会接到这样的电话,显得紧张又害怕:“正好钟先生不在,那位老先生也不是钟家人。只能您先接了。”
苏忱轻问:“这么重要的电话,难道不该直接打给钟先生?为什么要打进家里。”
佣人也很无奈:“不知道,按理来说,这位确实不该给家里打电话。”
钟宅没有管家,她也能理解佣人的难处,于是便跟随佣人到座机处,拿起话筒。
苏忱轻屏息,
一瞬间,莫名的警惕让她没有立即开口。仿佛隔着话筒的音孔,感受到了熟悉的、令人窒息的压抑气场,无形的手般扼住了她的喉咙。
她听到音孔里传出熟悉的嗓音。低沉、温醇,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笑意:
“你好,”
傅文琛轻声问:“是钟少的朋友?”
滚蛋
晴天霹雳不过如此。
苏忱轻捂住自己的嘴,睁大眼看向身旁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