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丹跪在法阵的中央,极力嘶吼,他拼了命地想护住身下的穿梭阵,指尖反握在刀柄上,鲜血顺着刀背往下落。
看到了手上的那抹艳红,少年面上泛出诡异的喜色,他伸出手,又与那些力量僵持,往地上的夺舍阵摁去。
气宗长老急道:“摁住他臂膀,别让他毁阵。”
崐仑弟子上前,萧丹在阵法中央,一遇到人抱腰抓他的四肢,他就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萧丹目眦欲裂,一张口,猛然往少年脖子咬去,啃下一大口血。
少年捂脖惨叫,张永望也摇动手里的铃铛,一阵清脆摇铃声响起,拧着眉道:“那下面是师叔,他救过你性命,你伤他不得!”
这声呕吐声像要把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
萧丹忽然转了过来,动作夸张,已不是人该有的速度。他沾染了少年的血迹,抬手,往地上擦去。
钟煜从林子里现身,面色极其阴沉,在那双手堪堪拉到地面的时候。玄赤色的傀儡符扭转翻滚,像是万千血色的蝴蝶,翩跹翻越。
气氛骤然变得阴沉,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
“停下!”
萧丹身上暴涨的魔气落了回去,如同一种臣服的本能。他以一种极不自然的方式,折叠在地上,一手放在腹上,一手垂着。
他跪在阵法中央,仅仅一瞬,指尖血迹垂落。
滴答。
血迹融入了大阵中,阵法光芒忽明忽暗,灭了所有的光。
手里的那张傀儡符火光落在草从间,拍打两下。
周围停顿了会儿,乍然乱作一团,哭叫声冲天响。
“师叔!师叔!”
“师弟!!”
有人抱着被夺舍的徐坷哀嚎,有人抬着萧丹,还有不知是谁扑了上来,前赴后继,跪在即将堙灭的阵法前。
钟煜就这样站在所有人身后,好像永远是这样。
只能站在人群里朝前看着,天地宽阔,他飘然却如一粒尘埃,不足为道又脆弱。
橘猫系统跳下了楼,伸出爪子。
他看着这场闹剧,瞧得目不转睛、津津乐道,眼前,青年死死收着指尖,手背微凸,风吹得马尾晃动。
橘猫系统搭住钟煜肩头:“你快些长大,长成了你……”
那双手却挥开了他的猫爪,动作之快,如有嫌恶,极干脆地拍开了他。
快些长大,去他的快些长大。
好吵。
所有的声音都吵得他头疼。
钟煜抽开了那把平生剑,指尖割破之后,血迹流淌,口中喃喃,以命脉之血做引,却是所有崐仑人都没有听过的咒词。
命脉之血,抽出的血丝与寻常血迹不同,每抽一分,青年唇色便苍白一分。
在他摇摇欲坠之际,他低头,划过了那道阵法,将自己的血与地上的血相融。
两道血迹交融,接口焕发出黯淡的明光,那道破了的阵法,在钟煜指下,从头续了起来,他每划一道,底下人头皮便发麻一瞬。
那场面太震撼,从来都是看到魔门中人取人性命,却从来没见过拿自己性命去救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