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对方停下来问她,你觉得?我喝醉了吗?
柳絮宁想?,男人这样说的时候就是?喝醉了。她于是?非常确定地点头。
梁恪言投降,靠着墙等她,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等待她的功夫,远远走过来两人,梁恪言眯了下眼,像在确认。
……
柳絮宁一转头就看见了周行敛和周茉芸。他们什么时候来的,她都没有注意到。
她脚步慢了一拍,眼睛一晃,又看见安静站在原地等待她的梁恪言,心里似弥漫起一种固执又牢靠的安全感。
眼前这配置对周行敛,甚至是?周茉芸来说都很陌生?。谁不知?道?梁家小儿子和柳絮宁好像个连体婴儿,大众面前好像从来都没有分开的时候。以至于看到柳絮宁站到梁恪言身边时,他瞪大眼睛环顾四周,确认周围居然?没有梁锐言的身影。
“梁锐言呢?”他自来熟地问。
柳絮宁没回答。
周茉芸轻啧了一声。自家这儿子是?真不识相,没看见梁恪言在旁边吗?
周行敛:“啧什么啧呀妈,我就随便问问。”
周茉芸微微笑着,强行拽过周行敛的胳膊:“他今天喝的有点多?。”但这也?确是?实话,上次一事之后,梁周两家的往来都变浅淡了不少,周茉芸是?真不想?放弃梁家这大靠山,好不容易得?到一张年会?邀请函,自然?要借酒一笑泯恩仇。
电梯里四人盘踞两边。周行敛皱着眉一直盯着柳絮宁,片刻后,突然?拔高音量:“你哭过了啊?”
周茉芸下意识也?去看她的眼睛。
柳絮宁条件反射地撇开头,可这一幕落在周行敛眼里就是?一种无声的正?确答案。他控制不住地打了个酒隔:“你为什么哭啊?”他不解地去看周茉芸,“你刚刚不是?还说她终于体验了一把众星拱月的感觉,肯定要高兴死了吗?”
天哪,周茉芸想?让她儿子死了算了。
偏男人发起酒疯来实在癫狂,他的头像被逗猫棒吸引,扭来扭去,又去看柳絮宁,见她侧过脸去,又不死心地凑近一步:“你这眼睛怎么那么——”
可惜话没说完,他的肩膀被梁恪言摁住,停下的那一瞬,梁恪言挡在柳絮宁身前,几乎把周行敛落向她的视线全部遮住。
“我——”
才冒出一个字,肩膀上的手就毫不留情地用力,周行敛疼得?都要清醒起来。
周茉芸头疼地拉住周行敛,忍住想?在这里抽人的冲动:“恪言,他喝多?了,他真喝多?了,你别理?他好吗。”
电梯在八楼停下,有一对情侣要上来,看见里面这架势明?显愣了一下,踌躇在原地准备等一下班的电梯。
“对对对,哥我喝多?了。”周行敛也?讨饶。
被梁家两兄弟教训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酒精下头了,发酵的胆量也?跟着一并降了下去。
梁恪言这才松手。
他没兴趣和周行敛说话,只看向周茉芸:“周姨,柳絮宁不是?你们饭桌上的一道?菜。你儿子再敢打她一点主意,我只能掀你们家的桌了。”
柳絮宁一怔,身前是?从他颈间和耳后传来的滚烫气息,身后抵着冰冷的轿厢,两种极致的反差在她外露的皮肤间左右互搏。
梁恪言的这番话放到几个月前,周茉芸只会?表面扯笑,暗里不当一回事。但今时不同往日,梁家大局即使未定,可无论未来是?什么定数,梁恪言都已经成为了她永远也?得?罪不起的那个。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带着抱歉的表情,生?拉硬拽着周行敛下了不属于他们的楼层。
偌大的空间里少了两人,却像抽离氧气的真空,只听得?到两人一深一浅的呼吸。
电梯里光线明?亮得?像阳光过剩的透明?方盒,可柳絮宁的视线里晦暗一片。
——梁恪言没动,依然?站在她面前,抬头就是?他宽阔的肩膀。
眼眶又有发热模糊的冲动。
周茉芸说的没错,她终于体验了一把“众星拱月”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