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料,男人也的确够幽默,给她来了个顺杆爬。
脸皮够厚!
半晌没听到舒颖做声,顾彦暗觉好笑,小丫头这会儿怕是不知道怎么腹诽他呢!
也就在这时,舒颖随意地往座椅上一靠,双手交握,置于膝上,显得尤为放松,她今日穿着件淡蓝色针织衫,下面搭配的是一条米白色裤子,脚上着一双白色球鞋,从上到下异常清爽。
唇角微动,舒颖凝脂般白皙娇嫩的脸上笑意绽放,仿若夏日里清凉的风儿拂面而过,她语声轻缓柔和,又透着特有的甜味儿:“顾大队长,脸皮太厚有时候很影响形象呢!”
“哦?”
小丫头果真在腹诽他,不仅有腹诽,这会子竟还直接说了出来,顾彦心里愈发觉得好笑,觉得舒颖,
他身旁的小丫头,他的小对象灵动可爱得令他心神既放松又愉悦。
而这,从他微微上扬,带着明显笑意的尾音不难听出。
“我这话可不是随便乱说,另外,我是在很真诚的提醒你,免得你不自知的时候,在领导和同事面前形象大跌。”
顾彦闻言笑了笑:“你的好意我收下了,但在你面前我很真实。”
面对她,他应该没有伪装情绪,没有戴着面具示人,
舒颖提出建议
这一点他本人能感觉到,因为每当看到她,和她说话,他轻松的状态和舒适愉悦的心情,骗不了他胸腔里那颗孤寂沉冷多年的心。
舒颖决定打住话题,只因直觉告诉她,继续聊下去,她依旧占不到便宜。
清清嗓子,她说:“关于你手上那个案子我说得已经很清楚,你接下来是什么打算?”
收起嘴角漾出的浅笑,顾彦屈指轻叩了下方向盘,启口:“根据你说的,案情确实很清晰明了,
但你想来知道,就我的工作性质而言,不管是抓捕凶手还是释放在押人员,都是要拿确凿的证据来论事的。”
“那你就安排人按照我说的去把证据全拿到手,我用我的人品向你保证,我所言句句属实,你们的人去我说的地方,必定能发现王强被死者死前扯掉的那粒扣子……”
在梦中,死者在被王强猝不及防从背后推下山坡那刻,转头一把扯掉对方胸前一颗纽扣。
由于山坡陡峭,下面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头,人摔下去当场毙命,但手中那粒纽扣在死者的手落地时,滚至一旁的大石下面,而大石周围杂草丛生,
王强在把人推下山坡后,担心被他一手制造的命案牵扯,有跑到山坡底下去寻找。
死者的手王强有检查过,没看到那粒纽扣,在死者周围寻找,亦没发现。
心中不由有些慌乱,同时估摸着被他用手段骗到这处山坡的李鑫快要到了,王强顾不得多想,极力平复情绪,
提着从木器厂带回家的一兜脏衣服,藏身到事先看好的位置,只等李鑫一到,装作路过那处斜坡,就这么撞见李鑫和死者争吵,然后伸手把人推下斜坡。
王强和李鑫的家都在红和公社下面的石桥大队。
因木器厂不提供住宿,厂里工人基本上都是早起赶往木器厂,下午再赶回家歇息。
石桥大队通往红和公社有条生产路,但相比较走小路,时间上要多出二三十分钟。
而那条小路恰好有一段恰好就处于王强推人的斜坡上。
平日村里人嫌弃那条斜坡陡峭,鲜少有人从那经过。
可是王强在木器厂上班,为节省时间,却多走小路,这是石桥大队的人差不多都知道的事。
总之,王强能动手要人命,是把能想到的都有想到。
目的只为扫清他爱情路上的绊脚石。
李鑫被红和公社派出所民警抓走,听着村里乡亲对李鑫的指责和谩骂,王强心下安稳不少。
在夜里睡前,见身上衣服不仅少粒纽扣,且被扯出条大口子,本打算把这件上衣塞进炕洞烧掉,
可又想到家里兄弟多,布票难得,小点的弟弟两三年都穿不上一件新衣,一时间自是舍不得把脱下来的那件衣服烧掉。
于是,趁着夜深人静,家里人全熟睡,王强悄悄将衣服藏进屋里桌柜最底部。
王强是木器厂工人,加之到了娶媳妇的年岁,家里专门给其腾出一间屋子做新房,夜里做什么,旁人自难知道。
说起来,被王强当做爱情路上的绊脚石有两人,一人是王强自个的父亲,一人是他喜欢的那个姑娘的父亲。
姑娘姓姜,名叫香草,是十里八村一枝花。
和王强、李鑫同一个大队,家在李鑫家另一隔壁。
打小与李鑫、王强一起长大。
但这姑娘命不好,摊上个好吃懒做,只喜欢喝酒闲逛打婆娘、打闺女的爹。
儿时,姜香草顶着肿胀的脸颊,一瘸一拐上山捡柴火,被年长两岁的王强遇到。
许是看姜香草可怜,王强默默帮姜香草捡好柴火,并捆绑好,然后不声不响背着自己的柴火下山回村里。
自那以后,姜香草感觉王强给了她温暖,随着年龄增长,少女春心萌动,人出落得漂漂亮亮,加之手脚勤快,上门提亲的人不少。
结果都被姜父提出的大额彩礼给吓退。
这个时候王强已在公社木器厂上班,不只是姜香草有意还是无意,每每上山捡柴火,或是打猪草都会遇到王强走小路下班回家。
一来二去,两人对上眼。
奈何王强有自幼定下的娃娃亲,又碍于王家和姜家在爷爷辈有私怨,王强试探着和家人说想退掉身上早定下的亲事,想娶姜家大丫头香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