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职工家属外围站着俩年轻女同志。
两人站在那听闲话有一会子工夫。
“月月,你脸色怎看起来不太好,是身体不舒服吗?”
“我没事。”
“不对,你肯定有事。说说吧,到底怎么了?你刚从我家出来可好好的呢!”
吴琴和表妹秋月关系很好,而今个秋月又是听家里人说她怀上了,提着不少补品来看望她这个表姐,
明明在出家属院前都心情很好,偏偏站在这家属院门外听几句闲话,就眉心紧锁,情绪显得异常低落,难道……表妹认识闲话中牵扯到的那两个人?
如是想着,吴琴不由直接问:“你认识韩副厂长家的小闺女,或是认识被那小丫头救了一命的男同志?”
秋月抿了抿唇,没做声,眼睑微垂,将肩上的挎包随手调整下位置,转身朝厂南门口方向走。
“韩副厂长家的小闺女比你小四五岁,你多半不认识她,这么说,你认识的是被韩副厂长家小闺女救过一命的那位男同志,
月月,告诉姐,那位男同志莫非曾是你相亲对象中的一个?”
“就那位吴大妈嘴里说的事来看,被救的男同志确实和我相过亲。”
这等于是承认了吴琴所言,秋月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情绪开口的,但她……但她当日从公园回家后,
后悔了
和家里人说对和她相亲的男同志没感觉,给中间人传话,不要再提相看这件事的第五天,她隐约间心生后悔,想要和男方相处一段时间,再另做定论。
毕竟男方是长得真好,又特别有工作能力,可以说,除过一进门要做后妈,除过男方一只耳朵失聪,找不出其他短板。
至于公园里发生的事,她心里是挺膈应,但事情本身确实是救人引起,再者,要不是被那小姑娘急救成功,那人只怕要凶多吉少。
可是她拒绝的话在当天就有告诉对方,说两人不合适,说她是拗不过家中长辈,来赴约应付应付,并直说她不可能一进门就给人做后妈。
且在回家第一时间,把自己的态度告知家人,又让家人传话给牵线的人,将她的态度回复给男方家中的长辈。
事情被她弄到这一步,换作是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自尊自爱,有羞耻心的女孩子,估计都不会转身吃回头草。
但她……接连数日夜里躺在床上,难忘记男方那张清隽俊美的脸,难忘记男方身上散发出的清冷淡漠气质。
说真得,男人的外在条件实在是优秀得过分。
至于其工作如何,她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想法,甚至觉得工作性质有些危险,日后成家,一年中对方能陪在她身边的日子估计不会很多。
然,不管她作何想,拒绝对方、相亲失败,全赖她。
要重新和人提相亲,别说她家里人没那个脸去找中间人搭话,就她自个都不好意思跑人面前说咱们试交往一段时日吧。
于是,她思来想去,觉得有见过一面做打底,可以暂时用朋友的身份,厚脸皮出现在对方面前。
这一来二去过个十天八天,她再正儿八经向对方道歉,然后说出她对其生出的好感,问问对方是个什么态度。
是就这么和她交往下去,还是像她之前那样,一口回绝她的自以为是。
熟料,在她终于鼓起勇气,数日前找到对方单位,没见着人不说,竟撞上霉运,被一“疯狗”给咬了几口。
回想起自己生平第一次被人冷嘲热讽时的场景,秋月就忍不住气恼、难堪。
说她相貌平平,矮冬瓜,芦柴棒一个,也有勇气觊觎顾大队长。
甚至用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来形容她。
若不是顾及形象和自身休养,她绝对会上前撕烂对方那张嘴。
而真实情况是:她没有!
她忍着气离开,想着对方不过是和她一样,对顾彦同志有意,因此,在门卫值班室那听说她有事找顾彦同志,嫉妒心作祟,对她冷嘲热讽,目的不外乎是排除异己。
一个跳梁小丑,秋月事后觉得无需放在心上。
却没想到距离她找顾彦同志才过去短短数日工夫,她在今日听到了什么?
顾彦同志在和救他一命的那个小姑娘,机械厂韩副厂长家的小女儿处对象,这……这未免也太突然了,
一时半会,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以至于情绪出现变化,被表姐有留意到。
“被韩副厂长家小女儿救的那位男同志真和你相过亲啊?!”
吴琴的表情挺讶异:“那……那是你没看中对方,还是对方没看中你?”
“不存在什么看中没看中,我一见面就拒绝了,我不想进门就给人做后妈……”
后面的话一出,秋月突然想到什么,忙向吴琴做解释:“姐,你别多想,我刚说的没其他意思,就是……就是……”
她这位表姐在相亲过程中,由于挑三拣四,将年龄拖大,又因为自身相貌普通,眼看着再拖下去不是个事儿,家里着急,终于经人牵线,给她表姐相看了现在的表姐夫。
——一身量高大,相貌周正,工作不错,膝下有个幼子的鳏夫。
进门就做后妈,表姐自然心情不美,但她的年龄在那摆着,往后拖,想要找个好的,只会更难。
终一咬牙,和现在的表姐夫扯了证,做了一孩子后妈。
而她刚刚嘴快,出口的话没多想,免不了……免不了会让表姐脸上不太好看。
吴琴自得知自己有了身子,最近心情相当好,对于表妹秋月那句“不想进门就给人做后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