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庄的孙麻子在确定亲事不成后,直接来花溪村讨要聘礼。
上回找薛姑娘被打了一顿,这一次他干脆去找薛家几人。
然而那八两银子早被十一太爷等人瓜分了。谁也不愿归还,互相推诿,一直拖延。
还有人暗示孙麻子:“你可以去找薛老四,他也有个闺女,还没及笄呢,乖得很。”
薛老四哪里肯依?倒不是心疼闺女,就是不服气。他干脆咬牙凑齐了一两银子,要陪孙麻子一起去要钱。
两人分工明确。在十一太爷家门口,孙麻子哭闹,薛老四则作势阻拦。
趁着围观的村民多,两人一哭一拦间,将薛家几人贪图聘礼、欺凌孤女、试图吃绝户的事情抖搂得干干净净,明明白白。
十一太爷臊得没脸出门,吩咐儿子:“快去把他们赶走!”
儿子领命前去。
见有人来驱赶,孙麻子更兴奋了,就地一躺,抱住对方小腿不撒手。
对方刚一抬腿,他便佯装被踹,倒地装死。
薛老四见状哀嚎一声,跟着伏地大哭。
十一太爷的儿子实在忍不下去,一把薅起孙麻子,想丢远,反被他抱住腰,扭打在一起。
薛老四在一旁高喊着“使不得”,一边暗地里下黑手。
撕扯间,孙麻子的脑袋撞在一块石头上,顿时头破血流。他嚎得更厉害,闹着要去告官。
“我妹夫和陈大人熟得很,骗婚、霸着聘礼不还、还打人,你们就等着下大狱吧。”
都听说孙麻子的妹妹在城里给一个富商做续弦,至于妹夫和陈大人熟不熟,众人也无从得知。
但是很明显,十一太爷慌了神。
妻子和儿媳也哭成泪人:“给他吧,赶紧给他吧。听说进了衙门不死也要脱层皮的。”
十一太爷不甘心,可偏偏又没有旁的法子。不得已,只能让妻子拿出那三两银子。
孙麻子将银子往怀里一揣,也不急着包裹伤口,捡起石头,作势要砸十一太爷。
十一太爷偌大年纪,好在反应还算快,眼见他丢石头过来,慌得忙往后退。
孙麻子哈哈一笑,石头还没离手,十一太爷已扭伤了腰,“哎呦”个不停。
等王村长被请过来时,孙麻子顶着头上的伤,如法炮制,已分别从薛六根和薛九根那里要回了聘礼。
当然,薛家几人的事迹也被他宣扬得人人皆知了。好几个人身上还都挂了彩。
王村长本不欲掺和,此刻也不得不出面调解。
“既然婚事不成,聘礼就还归于孙麻子。至于治伤的钱……”村长扫一眼几人脸上、身上不同程度的伤痕,“各自出各自的吧。以后,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谁也不能再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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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几人多少还顾忌一些颜面,偏那孙麻子是个混不吝的。别人都应下,唯独他不肯,仍叫着要去告官。
“你聘礼都要回去了,还告什么官?就这样算了吧。”王村长轻斥。
孙麻子一指脑袋的血痕:“算了?那我的头不是白破了吗?”
薛九根等人不服:“难道我们没受伤?见官就见官!”
眼看又要打起来,王村长忙让人拉住双方。
众人一通劝说,最后由薛家几人又凑了八钱银子给孙麻子,事情才算勉强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