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军打完了这场漂亮之极的盐池伏击战,又彻底杀灭了盐池城里城外的官府里、军营里的凡是吃皇粮的所有人和大家富户。
自然,缴获颇丰!
义军用收缴官府和富户的粮食和钱财,好好地周济了一回城中的百姓。
盐池城中,一度时间就没有了百姓对立面的“公人”和富人了,百姓们为了不受盘剥欺压的日子能够过得久一点,都没人去向上面的官府报告盐池官军和官府被彻地消灭了的这个消息。
这一来,以致后来很长一个时期,盐池百姓都过着平安和谐的生活,如遇邻里纠纷或口角误会,自有德高望重的老者出面调解。
义军派人把物资钱粮和降兵新兵往大本营运去后,全营就按照事先计划,立即加入了围城的阵营。
至此,义军就只等红柳沟的消息了。
盐池伏击战结束后,张献忠带着他的第八营,来到了红柳沟义军的埋伏地点,时间已经是黄昏了。
张献忠到来后,得知红柳沟并无人员前往定边,询问了定边派往红柳沟的这两个投诚信使,又细看了张世承写的搬兵信。
张献忠虽然不全认得信上的字,但大多数字还是认得的,能看懂搬兵信的内容。
看了信,张献忠灵机一动,对伏击营的将领们说:“哈哈,原本还是计划着用箭矢给甘凌小儿送信呢!
“现在看来,有了让甘凌小儿更加相信张世承搬兵内外夹攻我义军的办法了,哈哈哈哈!”
“张将军有了什么好主意?”伏击营的将领和那两个投诚信使同时问道。
张献忠说:“这样,信还是由你两人送去,因为这是张世承的亲笔信,你两人又是张世承军中的信使,这样就更真切,甘凌小儿就绝不会怀疑了!”
其中一个信使说:“张将军,您的这个主意好是好,可是,书信落款的日期差了一天啊?”
另一个信使紧接着说:“我们两人一投诚,就都把军服上的‘明’字都撕掉了,甘凌怕是要怀疑我们呢!”
张献忠听了,沉思了一下,说:“不妨,不妨,你两人只消如此这般……”
听完了张献忠的话,在场的全都拍手叫好:“妙,妙,张将军此计,实在神妙,谅那甘凌小儿也无法识破!”
接下来,张献忠把他营中的十二个大队,趁夜派到离红柳沟驻军营外约三四里远的地方埋伏起来,明军出去时,放明军过去。
等到明军退回来时,再发起突然攻击,切断明军的退路,并同时派一个大队去消灭守卫军营的明军。
为了方便行事,两个信使也随这十二个大队来到了军营附近。
张献忠本人则和另外六个大队,加入了原伏击营的埋伏圈,但调整了一下埋伏位置。
张献忠这六个大队,埋伏在了处于伏击圈底部正对驿道的位置上,以便专门对付甘凌。
埋伏布置和调整好后,就差不多半夜了。
又过了一会儿,大约在寅时交卯时左右,两个信使见时机合适了,就悄悄出发了,前往红柳沟军营而去。
定边和红柳沟之间,定边和盐池之间,互派信使的事儿,每年都各有三两次。
所以,张世承派到红柳沟来过的信使,不但熟门熟路了,还和红柳沟这边的一些军士,特别是哨兵,差不多成了熟人。
信使出了埋伏地,轻车熟路,就来到了红柳沟驻军的军营栅栏门外了。
当红柳沟的哨兵一喝问,两个信使连忙说:“我们是张世承张将军派来送急信的!老熟人了,快快带我们去见甘将军!”
以往信使往来,都是在白天,这次怎么是这个时候?
既是认识的信使,又在这个时候来送急信,想必定边有啥重要事情!
红柳沟的守卫哨兵一听,不敢怠慢,立即把这两个信使带到甘凌营房外,叫醒尚未起床的甘凌:“甘将军,甘将军!喂,请快点儿起来,定边张将军有急信送到!”
谁在这个时刻被叫醒,都会很恼火的。
但一听定边张将军有急信送到,甘凌心中一惊,连忙起床穿衣,叫:“你等且把张将军派的信使带到中军大营,本将稍后就到!”
哨兵就把这两个信使带到中军大营,见光线太暗,就点上蜡烛,叫两个信使稍等,就回去放哨站岗了。
片刻后,甘凌来到了中军大营。
这时天都还没怎么亮,还需要点蜡烛照明。
但在烛光下,甘凌还是能看清这两个他见过好几次的定边信使,人是没错,确实是定边张世承将军的手下。
但心思缜密的甘凌,很快就发现了这两个信使身上的军装,没有了“明”字!
甘凌心中顿时起了怀疑,喝问道:“尔等既然是定边张世承将军的手下,本将也曾几次见过你们来送过信。
“可是,怎么你两人军装上的‘明’字没有了呢?究竟是何人,有何目的,从实招来!”
两个信使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说:“甘将军请息怒,待小的详细禀报!
“这一次,定边真是倒霉透了!
“皆因前天一早,定边城的四面,全部都被饥民流寇军队包围起来了。
“我们张将军本来没有把流寇放在眼里,而且我们是从城墙上居高临下抗击,弓箭和火炮正好发挥威力的。
“可贼兵狡猾,围城军队都排在弓箭和火炮射程之外,张将军遂命四门派兵出击,务必赶跑贼兵。
“谁知贼兵在四门之外都挖有深壕,我军四门的出击军队都损失惨重,只好退回城里。
“张将军到四门视察了后,发现贼军在不停叫阵,还想激怒我军出击,但张将军不再上当,遂定出了请盐池和红柳沟出兵,与城内里外夹击的计策。
“故派出了四个信使,两个去盐池送信,我两人就来给甘将军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