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了老君观的七天后,张献忠的第八营回到了灵宝。
他们要算最远的几个县之一,等他们回到了灵宝,其他最远的大营,也都回到了灵宝。
休息了两天后,王家军开始了在灵宝这个临时根据地的整休和培训。
在营地期间,义军的伙食就按老规矩了,就是早饭晚饭半干半稀,中午饭干,三天打个小牙祭,七天打个大牙祭了。
因为,一来是义军有个不成文的习惯性规矩,二来虽然目前粮草颇丰,但大军这么多人,每一天要吃掉十几万斤粮食,摆酒宴一顿就要吃掉七八万斤肉,四五万斤酒,再每天都大吃大喝,就有点儿过了。
而义军的大业,才刚刚开始,谁都不敢保证往后不吃败仗,所以粮草再丰富,也必须节制消耗,要保证万一较长时间没有缴获,也能吃上饱饭。
王家军整休集训到近一个月时,他们收到了来自闯军的信息。
但是,都已经是一个月以前的消息了!
因为信使只能在一个大的范围内找寻,即便打听,都得防着别人生疑,所以很不好找。
估计,王家军派出去联系闯军的信使,也会差不多吧,好在闯军的信使来了,就能把给闯军的信带回去。
一个月前,也就是王家军刚到灵宝的期间,闯军说他们在苛岚、兴县、朔州以北、黄河以东、蒙古以南一代活动。
大体情形,与王家军差不多,也准备在合适时间择地休整集训。
高迎祥在书信中建议,因为正月开初才遭受了曹文诏的伏击,一六三一年之内,暂不去攻打容易引起朝廷注意的官军要塞和重要州府。
而宜专门在基层政权薄弱的三不管地带活动,以扩充军队、强化军队作战能力和积累粮草为主要目的。
待到下年底,再来看看发展情况,商量来年的行动计划。
王自用在回信中告知了高迎祥分手后的情况和眼前的打算,表示赞同高将军的观点,不到天时、地利、人和条件都具备时,暂不考虑攻打北京,而以坐大义军实力为主。
在古代,征战也实在不易,两军相隔,上了数百里逾千里之远了,要能够互通一次情况,竟然要这么久的时间!
不过,也有有利的一面,就是义军的行踪,朝廷和官方要想知道,也是很费时间的事情,义军这才得以拥有钻空子发展壮大自己的空间和时间。
根据集训所需,王家军在灵宝一待,就是近五十天,才完成了既定的休整培训计划。
到王家军准备行动时,时间已经是一六三一年,也就是崇祯四年的四月下旬了,季节也进入了初夏。
但是,这一年,北方大地还是少雨,开年后四个多月了,才下了三场小雨,农夫们勉强播下了种子。
看来,虽然不像陕北的前些年,几年都不下一滴雨那么严重,但老天还是在继续惩罚着大明王朝!
集训结束后,王自用召集十八个大营的主将副将,开会商讨下一步行动。
大队将领以下,则休息待命。
大营将领们到齐后,杂役就立即给将领们倒上茶。
坐定后,王自用说:“兄弟们,大家这一段时间组织集训,收到了预期的效果,大家费心了!
“现在,我们应该进行下一阶段的行动了。
“闯军的高将军前几天派信使找到了我们,告知我们,自正月间分手后,他们的情形,和我们差不多。
“他们也要打算休整集训一段时间,看来,我们这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高将军在书信中提议,我们两路大军,自从中了曹文诏的伏击后,已经引起了朝廷和官军的注意!
“要是现在就和官军打大仗,我们还不够实力,因此,需要取消近年攻打北京的计划,待到军队实力壮大到足以消灭朝廷官军的程度后,才适宜谋划攻打北京!
“因而,高将军提议,今年之内,我们义军还不宜再度引起朝廷的注意,尤其要避免官军的围堵!
“而应以壮大军队、积累粮草为主要目的,所以,应该避开官军要塞和重要州府这些容易引起朝廷注意的目标,适宜在朝廷基层政权薄弱的三不管地带活动。
“如此,一方面削弱朱明王朝的基层统治,一方面发展壮大我义军的实力,为日后推翻朱明王朝聚集力量!
“我本人也十分赞同高将军的这些提议,已经给高将军回了书信,到了下半年,也就是冬季,我们再和闯军联系,商量明年的行动计划!
“下面,就请所有兄弟都提出你自己的看法,如何来落实在朝廷基层政权薄弱的三不管地带活动的行动方案,请兄弟们畅所欲言。
“我们这是讨论嘛,说错了也不打紧,毕竟有个最后统一拍板嘛,所以,大家只管说出自己心里想的!
“好了,下面就请大家随便说说!”
稍冷了一下场,有人就说开了:“王将军,不如这样,洛阳就在我们近处,我们稍为往东走几天,把洛阳拿下。
“然后再把洛阳东南面的老城、偃师、伊川拿下,只要封锁了消息,郑州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知道,然后我们再考虑下一步行动!”
另有将领道:“这样计划,可以是可以,反正我们目前是要逐个摧毁朱明王朝的基层政权的,先拿下哪儿,后拿下哪儿,性质都一样。
“不过,洛阳是府衙所在地,而且离郑州不是太远,主要是考虑到行省布政使司与府衙之间的联系,远比与县衙的联系要多。
“这样,我们能保密的时间,就不够久,与官军正面冲突的概率就大了。
“所以,正如王将军刚才所说,现在还不宜去惊动洛阳这样具有重要战略地位的府衙所在地。”
又有将领接着说道:“那么,可否考虑考虑,来个反其道而行之呢?
“我们前段时间发出了消息,说要打到西安去,但后来没去,陕西那边必然放松警惕,我们正好乘虚而入,又可以打他一路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