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描淡写的话语里,是他绝对的保证。
亦如他当初给我护身符的时候。
……
那栋被火烧过的,位于偏僻无人地区的别墅,今晚很热闹。
因为别墅的女主人,今晚要订婚了。
我得知这个消息后很讶异,两三个月前,孟萌还在医院昏迷,她哥孟鸿说她没有交男朋友,连朋友都没几个,一个人住在这大火弥漫过的别墅里,陪着她看不见的哥哥。
这么快就找到男朋友,并且还要订婚了?
我假借孟鸿朋友的名义联系她,她还邀请我今晚参加她的订婚晚宴,地址不是哪家酒店,也不是男方家里,就在那栋别墅里。
晚六七点,我和仇诗人到的时候,别墅里已经欢歌笑语了。
不少车辆往来,旁边一空旷的地方停了不少车,别墅大门口有人迎接,还有人放鞭炮,在这郊区,没人管烟火,再看那张灯结彩的别墅,二楼都已经重新修缮过了,跟那时候见到的阴暗孤寂已然完全不同。
我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停好车的仇诗人朝我走来,他今天配合地穿了套西服,宽肩窄腰,合身的外套绷紧他的肌肉,每一寸看上去都充满了爆发力,只是站在那,气场就凌驾于周边来往的人。
他站在我身旁,朝我弯起胳膊,向来一身T恤休闲装的他驾驭起西服没有一点不适,仿佛他天生就是上流社会的飒爽公子。
“走吧。”
我挽着他的手臂,跟着他走到别墅大门,门口迎客的人只稍微询问一下,就让我们进去了。
修缮后的大厅,看起来比以前要宽敞许多,透亮的地板,晃人眼球的吊灯,鲜美的食物,泛着清香的美酒,还专门请来侍从招待宾客。
宾客也不遑多让,一个个穿着礼服西装,戴着华丽的珠宝首饰,就像他们参加的,不是一个孤女的订婚晚宴,而是一个上流社会的高级酒宴。
就因为我们来之前被告知要正装出席,所以我也穿了身简单的礼服裙子,挽着头发,比平时要庄重得多,仇诗人也被迫穿了西装,本以为一个普通订婚晚宴而已,我们这般穿着已经够可以了,走进这里边后,发现我俩是最“贫穷”的。
“我之前以为孟萌是个孤女,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影响力。”外头那些来往的豪车,大厅里边这些宾客,好多家室不俗的,有几个我还认识,跟我家有一点往来的。
班家是真正上流家族,能够班家往来的,不用我说,大家也该知道,不可能差到哪去。
而且,能够在短短时间将烧毁的别墅修缮成这样,没点钱怎么可能。
“孟家以前做生意的,孟萌父母和她哥走前都给她留了一笔不少的钱,但这些人,”仇诗人不动声色地扫过在场的宾客,“就算家族曾经多么辉煌,一个失去父母多年,本身也没继承父母以前公司的平凡孤女,会让人看重?”
当然不会,人性向来是最自私的。
“会不会跟孟萌的未婚夫有关?”
“我调查过了,康文书不过是个普通的白领。”
无缘无故,不会有那么多有家底的人,来给一个孤女的订婚晚宴捧场,所以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他们前来。
我和仇诗人,今晚会过来本是为了辜有成和大松被钉了屍魂钉的尸体来的,现在看来,事情比我们想象中的复杂。
孟萌究竟,想做什么?
“随机应变吧。”仇诗人勾唇一笑,毫不胆怯地带着我进场,还袖手从侍从的托盘里取了两杯酒,递给我一杯。
真正进到大厅里,凉飕飕的感觉就越发分明,我一手举杯,另一手从仇诗人的臂弯放下来,摩擦着自己的胳膊:“这怎么那么冷?”
我不怕阴凉的环境,现在这种温度我也能适应,就是心里头很怪异。
我还记得,第一次踏入这栋别墅时,它给我的感觉就是很热,可能跟孟鸿在这栋房子里被火烧死的有关,现在不热了,应该是因为孟鸿已经不在了。
可也不该觉得冷啊,十一月的天,气温是降低了没错,可别墅里是开了暖气的。
再看那些宾客们,他们好像都没什么感觉,女人们一个个穿得很凉快。
只有我能感受到的阴凉……这栋别墅里,没了孟鸿,来了其他驻扎的阴魂吗?
仇诗人没有回我,直接拉着我走到一个客人面前,宛若相熟的朋友跟人家打招呼,那人表情明显诧异和疑惑,摆明了不认识我们,可他看仇诗人一副跟他很熟的样子,不好意思直接问我们是谁,就假装真的跟我们认识,和我们聊了两句。
仇诗人说好巧,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你怎么也会参加孟萌的订婚晚宴。
对方神秘又暧昧地朝我们挤挤眼:“兄弟别装了,大家不都是为了那东西来的吗。”
仇诗人回以一笑,心照不宣地跟他碰了杯子,没有再问。
之后以看到认识的人要去打招呼为由跟其告别,带着我找到了那个“认识”的人。
还是同样的方法,让对方以为我们真是他认识而他不记得的朋友,就聊了起来,不过这次仇诗人换了问题:“你觉得那东西是真的吗,会不会是骗我们的?”
“应该是真的吧,有消息传,赵四两跟石破两位大师,先后为那宝物证过名!诶,不管真的假的,来一趟又不亏,要真能够长命百岁,谁不愿意呢。”
仇诗人一副志同道合的跟这人也碰了杯,之后,很寻常地带着我辗转地跟几个宾客打了招呼,没再问什么,意思意思一下掩盖前两个的痕迹,就和我缩在角落里吃东西了:“说说,都看出什么。”
考核开始了?
“他们确实是为了某样东西来的,这东西对人的身体有益的,但估计不是什么正常的玩意,因为牵扯到了赵四两和石什么,石破对吧?石破我不知道,我记得赵四两是阴阳协会里挺有名气的术师?”
“还有呢?”他端起盛放了不少食物的盘子,刀叉一叉,一大块牛肉喂进自己嘴里,嘴边沾到酱了,他踌躇纸巾擦了擦嘴,纸团准确地扔进垃圾桶里。
悠哉闲适地像真的来参加宴会。
我将手中的叉子伸到他盘子里,叉了块小一点的鹅肉放自己嘴里:“你又没再问了。”
“再问就没意思了,那东西肯定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