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懒地瞥了眼不成器的儿子,李夫人不咸不淡地说:“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慌什么,让大夫去瞧瞧。”
李文瀚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也不顾旁人在场,大声喊道:“郎中看过了,血根本就止不住!”
波澜不惊的面庞泛起了难色,李夫人抱起那尊塑像,大踏步地离去。李文瀚随意正了正发冠急忙追上去。
经过不久前两人的对话,白芷也摸出了一点头绪,心中仍有疑虑不解。和慕容翎交换了一个眼神,快步跟了过去。
偷偷跟着进了后院的一处卧房,毕竟是别人的私宅内院,也不好离得太近,白芷就远远地站着。
慕容翎作为外男,知礼节地立在门外。
雕花床上躺着个女子,面白如纸,不知道害了病还是怎么的,白芷看不真切。
屏退房内伺候的丫鬟,李夫人坐在床沿上,掀开蚕丝被一看,女子的身下出了好大一滩血。
“婆婆,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张莹气若游丝,枯槁的手抚在隆起的小腹上,勉强扯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自家媳妇境况危急,李文瀚只恨自己不能替她受过,握着她的手,温声安慰:“小莹,娘亲会想办法的。你一定会没事,咱们的孩子也会平平安安。”
张莹半靠在李文瀚的怀里,虚弱地点点头,回握住丈夫颤抖的手。
进屋起,李夫人始终不言语。
忽然,她抓过张莹的手,摘下头上的发簪,用尖利的一端在张莹的手腕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缓缓从伤处渗出。
“阿娘,你这是在干什么。”见张莹受伤,李文瀚急眼了,打掉了李夫人手中的发簪。而张莹温柔地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随后,李夫人悬着张莹的手腕,下头放好塑像,鲜血不偏不倚地滴在塑像的眼睛上。
那神像仿佛是受到了滋养,周身散发着淡淡的金光,李夫人双手合十,阖眼念咒。
一开始,感觉疼痛在减轻,张莹的面色舒展了些。
可是随着李夫人念咒的速度加快,身体里涌入了神秘力量,腹中像是被搅碎了般,她紧咬下唇,断断续续地闷哼。
忍了不知道多久,张莹全身滚烫,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婆婆,我……好痛,能不能……停下来。”
谁知李夫人充耳不闻,尤如老僧入定,振振有词地念着咒语。李文瀚高声唤她也没用。
就要疼得昏死过去,一股暖流注入,直往小腹窜去,和体内另一股霸道的力量鏖战。
温和的力量占了上风,把霸道之力压了下去,疼痛偃旗息鼓,张莹累得几乎要晕过去了。
睁开眼,原来是个穿素白衣袍,修士模样的女子给自己输送真气,张莹心里感动,没有力气下床行礼,只低声说了句:“多谢仙师。”
白芷收掌,停止了真气输送,朝张莹微笑致意。
适才她离得远,走进了才看清女子的面容。
小巧的鹅蛋脸,纵然一脸病容也难掩姿色,目测只不过十五六岁。
花一般的年纪,该和二三好友游玩打趣,如今却缠绵病榻。
看了眼那隆起的小腹,白芷更是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