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用手指着裴松,道:“你呀你呀,性子还是那么倔,走,和我一起去趟岚岚家,我有话和你陈阿姨说。”
裴松当即明白奶奶的意思,试图站起来阻止,道:“奶奶,你别乱点鸳鸯谱了,歇着吧。”
宋老太太推开孙子,说道:“事在人为,又不用你动嘴皮子,到了你就坐在旁边听就行,该你发言的时候你再发言,走,开车送我过去。”
车上,裴松还笑说夏岚估计以后都不会来渝园了,老太太心态却很好,想得也简单,还说夏岚是个懂事的,肯定会明白长辈们的一番苦心。
裴松挑了挑眉,心想夏岚这善变的女人,在长辈面前装乖听话,到他跟前了,本性全暴露了。
两人到了夏岚家,陈秋萍一顿热情地招呼着,财神爷嘛,当然得好好照顾了。
她说道:“今儿您怎么过来了,还带着松松一起,是有什么事吗?”
宋老太太端坐着,说道:“我呀,就是看俩孩子这么多年也没个着落,便自作主张,想着撮合一下,秋萍,你看行吗?这事?”
陈秋萍当即乐开了花,但又很快收住了笑意,才说道:“行的行的,这事我也琢磨过,就是没说出来,您知道的,我就喜欢松松,长得一表人才人还孝顺懂事,若他肯娶岚岚,我们家自然是一百个同意的。”她站起来,又说道:“我现在就给岚岚打电话,让她回来。”
老太太倒没有她那样的急性子,说道:“这事不急,我们先说好了就行。”
陈秋萍却不干,又坐了回去,说道:“不急也要让岚岚回来,等她回来我们再商量一下,这事儿就成了。”
成了?依夏岚那个性子回来后不来个大爆发已是万幸,裴松想,借这个机会挑明也行,夏岚成日和他装疯卖傻,觊觎他的皮囊,此事若是她不愿意,他也不会再和她纠缠了,费时费精力。
陈秋萍掩不住激动,又问道:“松松呢,你怎么想的?”
裴松正襟危坐,说:“如果夏岚愿意的话,我可以。”
“你可以,可以个屁。”夏岚在门外,边听墙角边说道。
她其实早就回小区了,今日想着回来吃顿晚饭,顺便关心一下母亲丢了准儿媳后的精神状态,可不巧了,让她撞到个惊天大瓜,瓜主还是她自己。
她给母亲发了条有事没空不回来的消息,就按了电梯下楼出了小区。
和裴松结婚,让她想想,这事对她来说有什么益处呢?深思熟虑后,她得出结论,肉体和金钱这两方面她肯定会得到满足,但她并不是非得睡裴松,虽然他那精瘦且壮的身体确实有着很强的吸引力,叫她日思夜想的,而钱呢,她自己会挣,即使不能成为中产,但过上小康生活肯定是没问题的,她也没什么大志向,就偶尔买个名牌买个包,再买套房,日子就这么过了,所以她不会和裴松结婚,嗯,她会挑明跟他讲,睡人这事必须敞开说提上日程来,越快越好。
到家后,她先睡了一觉,这几日被谢晓婷缠着,每天熬夜早起的,困得不行。
她睡得昏天黑地,醒来后,从门缝里看见客厅的灯光,她知道,是那人回来了。
她打开门到客厅,淡淡地说了句:“你回来啦。”
裴松没回头,语气也是冷冷的:“你过来,我们谈谈。”
夏岚到右侧软塌上坐下,说:“谈什么?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在我这里,仅限一段单纯的男女关系,单纯的,你懂的。”
裴松冷眼瞧着她,没有任何表情,说道:“单纯的,你是那种人,可我不是,奶奶和陈阿姨说的话你应该听见了,你怎么想的,给个答复。”
夏岚仍不咸不淡地说道:“我没什么想法,不过,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需要你的怜悯吗?真把自己当救世主了?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男人总把我们女人当成是懦弱的、蠢笨的,是需要你们庇护的人。”
裴松说:“这不是怜悯,你应该知道,我也从来没这样想过你。”
夏岚情绪渐渐失控:“重要吗?不是怜悯难道是爱吗?你还看不出来,我只是表面上看着光鲜,我也一点都不坚强快乐,我白天麻痹自己开怀大笑,晚上就会陷入深深的内耗中,我会哭,会做恶梦,失眠也是常有的事,但第二天早晨,我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夏杰问我为什么性格大变样,因为抑郁的另一个极端就是伪装成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像疯子一样活着,我就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过一辈子,不行吗?你们干嘛非得来搅乱我的人生?”
她坐在沙发上哭了起来,倒弄得裴松不知所措,还反省起了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一会儿后,他走到夏岚面前,轻声说:“夏岚,别哭了,来,抱抱。”
夏岚看着眼前这个此刻满眼温柔的人,他这句极具蛊惑性的话重重敲打着她的心,她倒听话,站起来抱着他继续哭。
裴松继续哄她,让她别哭了,夏岚却摇头说就要哭,好久没哭过了,她要哭个痛快。
她的手也不闲着,在裴松的后背上下摩挲着,还把他抱得紧紧的,毛茸茸的脑袋还在他胸前磨蹭。
她声音带着哭腔,道:“我不需要你的这些同情怜悯的假把式,要不你直接肉偿吧,怎么样?”
这句带着赤裸意图的话让裴松清醒了不少,他说道:“你真是病得不轻。”
他试图将夏岚推开,可夏岚死死抱着他的腰,就是不松开。
他低声怒斥道:“女流氓,赶紧放开,别逼我动手。”
夏岚仍旧不放,还抬头看他,蒙了水雾的眼神既期待又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