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野把黑色的衣袖挽着,手臂上隐隐的血管衬得皮肤通透白皙,他也拿了木椅,坐在她身边:“已经送到了,我就再回来坐坐,她今天因客人要求,多唱了一小时,我作为老板,送她回家,还了这份人情。”
林梦顺口说:“你可以多给她钱啊。”
姚野问:“如果你是她,你会拿这钱吗?”
“我……”她欲言又止,不拿钱,就可以让他欠人情,陈月儿爱慕他,肯定会这么做。
她另起话题:“只是送回家怎么行,你应该留下陪她吃晚饭的呀。”
姚野故作叹息:“可是她在减肥节食,不吃晚饭。”
林梦在心里使劲切了一声,顺着他的话也故作惋惜:“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呢。”
姚野压低了声音说:“诶,我怎么瞧你像是生气了,故意说反话。”
林梦又表现出一副惊愕的样子:“我有吗?你这么了解她,又和她是青梅竹马,错失共进晚餐的机会可不就是可惜。”
姚野无奈笑道:“想太多了你,饿了吗?我请你吃饭,旁边有家面馆味道还不错。”
林梦双手抱在胸前,也不看他,板着脸说:“不饿,谢谢。”
姚野看她姣好的侧脸,温柔说:“那就再坐会儿。”
林梦用左手指扣着右手中指的茧,对刚刚说的话有些后悔,她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以至于说出包含嘲讽意味的酸话。
她尝试补救:“等会儿我请客,可以吧?”
姚野听她这突然反转的话,心想这是在心里做了什么样的挣扎后,才说出来的,他不多问,答应着好。
街边来了许多卖散货的小商贩,网红波波球、流苏小灯笼、扭扭棒云朵烟花、琳琅满目的小饰品,还有淀粉烤肠摊、提拉米苏摊以及牛乳糖水摊,商贩与顾客在问价、买卖、付款中忙碌着。
晚风吹起林梦的长发,姚野看着那飘扬的发丝,只要他伸手,就可以触到,但他不会,怕惊了她。
林梦觉得自己就这样干坐着,再无声地看着四周,甚是无聊,之前路过门楼时,她注意到许文街三个字,这个名字背后应该是有故事的。
她将双手搭在膝上,腰身下倾,看着姚野,预备当一名专心的听众,问道:“外面门楼上写着许文街,是因为这里以前住着很多姓许和姓文的人?”
姚野正在看手机,听见她的声音后,收了手机,跟她说:“这里以前是坟地,之所以叫许文街,是因为一个家喻户晓的传说。”他说到这里,又停下来。
林梦的好奇心被他勾起来,而他这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极了痒痒挠,在挠她的心。
“你讲下去呀,我听着呢。”她说。
“这都是小时候奶奶给我讲的,都忘得差不多了。”姚野说。
林梦犹像在冰面上摔了一跤,然后一脚踩进了冰窟窿里,姚野故意跟她兜圈子,真是坏透了。
她重新坐正,双手抚着微皱的裙角,然后起身装作失落的样子,说:“哎,你不记得了,真是可惜啊,既是家喻户晓的故事,那三叔一定知道吧,那就只能请他讲给我听了。”她转身欲走时,被姚野就着衣袖握住了手腕。
手腕上戴着的珠串,被别人紧握着,腕间皮肤能清晰感受到颗颗圆珠的轮廓。
姚野轻晃了她的手,笑说:“老头儿那么忙,哪有空给你讲故事,坐下,我尽量回忆。”
林梦撇开他的手,又坐下说:“合着你拿我当猫逗呢?”
姚野定眼看她,声音温和有磁性:“你是猫吗?我怎么觉得,像小狐呢。”
chapter13:心牵动
林梦用手拍他大臂,急说:“我哪里像了,你别跟我打岔,快讲。”
姚野坐在木椅上,很自然地向她那边靠了靠,说:“古时候,这里曾有一座驸马坟,一个夜晚,一个叫许文的商人听见驸马坟里有小孩的哭声,小孩在唱油干灯草尽,果子米米完,商人听见后,一心想解救里面的小孩,就找来周围的乡亲,撬开了坟墓,救出了小孩,但商人也因掘墓而被官府定罪,处以斩刑,后来那两个孩子长大成人,就将这个地方修成了集市,并取名许文街。”
林梦听后,不禁感慨:“真是一个悲伤又伟大的故事。”
姚野看她一脸感动的样,笑说:“故事而已,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呢,万一是本地人捏造的噱头,以此吸引你这样天真的游客呢?”
林梦听他打趣自己,便为自己正名:“我天真吗?我只是听不得这种悲情色彩浓重的民间故事而已。”
姚野调笑道:“那你要是听了真实的悲情故事,是不是要哭成泪人了?”
林梦随即将腰直起来,说:“才不会呢,我都成年了,哪儿那么容易哭。”
姚野双手抱着后脑勺,看着远方:“你会,我见过。”
林梦站起来,拍他的肩膀,说:“你惯会取笑我。”话说完,便走了出去。
姚野也起身,跟在她后面:“你晚上吃不吃面?这附近有家老店,味道还不错。”
林梦侧头瞧了他一眼,可惜道:“可以啊,本来想请你吃大餐的,倒替我省钱了呢。”
两人向着商街里面走去,晚间的人越来越多。
林梦摩挲着胸前的包带,一个没注意,被路坎绊了一下,向前倒时被姚野抓住了手。
姚野将她扶正后,放下她的手,说:“小心点,这儿人多。”
林梦抬手摸了一下颈子,红着脸说:“谢谢。”
两人路过贴手机膜的摊位,到了买饰品的摊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