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娘子一边磕着瓜子听着,一边笑得开怀。
“畅快啊,真是畅快。”邹娘子喝了口热茶润润嗓子,继续对着儿子宁长文调侃。
“嫡出有什么用?连中三元又有什么用?
“满京的女眷都不愿意嫁给他,还要去逼迫一个收养的孤女,真是难看得很。”
宁长文坐没坐姿,手里的书卷翻看了没一会儿,便不耐烦地扔开。
“这些什么圣贤经典文绉绉的,看得我头都疼了,不看了。”
邹娘子起身过去给他按揉着脑袋,安抚道:“不看便不看了,功名不考也罢,等宁长亭三十岁了还没有孩子,侯爷自然就会把这世子之位给你了。”
宁长文打的也是这个主意。
他读书虽然不好,考了七八年了,连个乡试都没有过。
但是他孩子多呀。
这些年他妻妾生下来的孩子,总共加起来有六女一子。
论这个,他可比宁长亭争气多了。
不过邹娘子还是有些担心。
“听说那沈尺素是难得的易孕之命,她现在是不愿意,但若是将来她又同意了呢?长房岂不是有机会生下孩子袭爵?”
宁长文嗤笑:“解决这事岂不容易?”
侯府养女和清冷世子2
“世家贵女应当恭谨守礼,涉猎雅艺。”
“侯府为两位小姐请来了女师,就是为了教导这些,避免将来小姐们在贵人的宴会上出了差错,闹了笑话。”
听雨轩中,老太太特意派来贴身的杏嬷嬷来引导训话。
天还蒙蒙亮,沈尺素睡眼惺忪,没精打采地站着听,也没个反应。
倒是茶玖已经用冷水洗过脸,醒了神,妆容和衣着都精神整洁,让人无可挑剔。
杏嬷嬷暗暗记下,有了些思量。
学习的地方在芝兰苑,茶玖出院子时,恰好碰见了准备上朝的宁长亭。
宁长亭一身绯红朝服,腰间革带烁金,束发整齐,一丝不苟,更显得整个人面容清冷,难以接近。
茶玖对他行礼一笑:“长亭哥哥,早安。”
宁长亭驻足,也对她微微回礼。
这么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并不亲近的义妹对他请安。
沈尺素有些不情愿,只好跟着茶玖一起请安。
谁知道她身子还没福下去,宁长亭转身就走了。
好像根本没看见她这个人似的。
也不在意她有没有请安。
沈尺素当下一尬,只好小声朝着妹妹偷偷抱怨:“好端端的,你行什么礼啊。”
茶玖一愣,说:“见了家中长辈要行礼,父兄上朝要问安,这不都是礼仪吗?”
沈尺素骂她:“迂腐!一家人哪里应该这么多繁文缛节?家就应该是随意亲切的,而不是用一堆没什么用的规矩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茶玖语塞,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这位姐姐到底是所谓的率真,还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