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来的时候,茶玖命人带来了舒适软厚的床褥被子,铺在那简陋的木板床上。
枕头里塞着防疫安神的干草药,被子松软暖和,宁长亭发冷的身子终于停止了无意识的颤抖。
茶玖抚摸着他消瘦憔悴的面容,心里阵阵酸涩。
看来这两天,他真的受了不少苦。
大夫为宁长亭诊脉,最终得出来的结论也和系统说的差不多,但是他对治疗却有些束手无策。
“少夫人,老夫只能先开药为世子散热,但是疫症的治疗……”他摇头叹气。
这个时代的医学发展还是有很多不足。
茶玖平静道:“没事,您尽力而为吧。”
带个大夫来不过是个幌子,最终还是得系统的药剂出手。
大夫去准备药材,永安和小梅也没有闲着,按照茶玖的要求,把这积灰难闻的房间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
茶玖还往水井里投了消毒药剂,避免水源被病毒污染。
折腾了好半天,这死气沉沉的西三院,总算变成了一个勉强可住的干净院子。
住的地方舒适了,才更加方便宁长亭的康复。
热水烧好了,茶玖调好了适合入口温度的温水,将退烧药剂混了进去。
“长亭,醒醒,先喝了水再睡。”
茶玖用水湿润了宁长亭干燥起皮的嘴唇,在他耳边轻轻唤道。
宁长亭从头晕目眩的难受噩梦中醒来,抬起沉重的眼皮,隐约看到眼前人。
“雁……书?”
他的声音沙哑,包含着难以置信。
他是要死了吗?才能在生命最后一刻见到心爱的妻子?
侯府养女和清冷世子21
“长亭,是我。”
茶玖艰难地将他半扶起来,举起手里的温水给他喂下。
当微甘的水流过干燥难耐的喉咙,宁长亭才发现这不是幻想。
茶玖真的来到他身边了。
小梅在一旁,抹着眼泪把茶玖请旨来疫馆的事情从头到尾告诉了宁长亭。
“胡闹。”宁长亭的声音不复以往清冽动听,现在像被砂石摩擦过一般粗粝沙哑。
他强忍着喉咙吞刀子似的疼痛,命令道:“永安,马上带少夫人回侯府,不得靠近疫馆!”
说罢,他便费力挪开身子躲避茶玖,不想让身上的疫症过了她。
茶玖估摸着半个时辰过了,退烧药也应该起药效了。
她很自然地靠近宁长亭,用自己的脸庞贴了贴他的额头:“好像是不那么热了。”
宁长亭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她,厉声道:“没听见我的话吗?快回去!”
他从来没有对茶玖这么凶过。
但是现在他不得不这样做。
他宁愿自己一个人在疫症的折磨中孤独痛苦死去,也不要让茶玖和孩子受到一点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