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死。”林木寒眨了一下眼睛,被血糊住了大半视线,“我要是坐牢,你他妈肯定在外边儿乱搞。”
“你真他妈牛逼。”韩清肃叹为观止,“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想这种事。”
林木寒往前踉跄了一步,韩清肃下意识地伸手把人接住,结果这人脱力后死沉,险些把他带倒,他后退了半步才稳住身形,难得有点慌:“你别闭眼啊,你要死了我立马回去找楚景元结婚。”
林木寒血红着眼睛盯着他,咬牙切齿道:“你试试。”
警笛声终于变得清晰起来,韩清肃顿时松了口气,他拍了拍林木寒的脸:“林木寒,别睡。”
林木寒趴在他肩膀上喘着气,低声道:“哥,结婚。”
他往林木寒身上摸,摸哪里都是一手的血,定睛一看,这人肚子上有个大血窟窿,韩清肃脸色瞬间一白,胡乱地点头:“结结结!你他妈千万别死了,你爱怎么结怎么结!”
林木寒低笑了一声,脑袋耷拉在他肩膀上没了动静。
“操!”韩清肃彻底慌了神,伸手死死捂住他的肚子,“林木寒?林木寒!”
凑合
手术室的灯亮着,韩清肃靠着墙盯着上面手术中几个字,脑子有些乱,旁边有两个警察,还有林旭明也在外面,林兴学和庄玲神色凝重,一言不发。
刚才手术签字时,韩清肃才发现自己没资格签,是赶来的林旭明签上的字,林旭明不停地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个人险些打起来,最后还是被旁边的警察扯开。
韩清肃借了部手机,打了好几通电话,才没有被警察直接带走去做笔录,直到手术结束,手腕传来了钻心的疼。
林木寒动作太快,他除了最开始挨得那一脚和砸门,基本上没受什么伤,但林木寒和那个人几乎全都是面对面硬刚,还挨了一刀。
对方是冲他来的,看样子是一定要他的命,要不是为了保护他,林木寒根本犯不上这么拼命……韩清肃烦躁地抹了把脸,才发现手上全是快干了的血。
林木寒被推出来时脸色白得吓人,不过胸口还有起伏。
没死。
韩清肃松了口气,来不及听那医生交代,就跟着林木寒进了病房。
不是重症监护室,说明情况还行。韩清肃坐在床边盯着人看了一会儿,就看见林旭明带着林兴学和庄玲进来。
“你出来。”林旭明和他对视了一眼。
韩清肃推门出去,门口的警察还没离开,林旭明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寒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他是为了帮我。”韩清肃听他这兴师问罪的语气有些莫名烦躁。
“韩清肃,你以后能不能离我弟弟远点?他前途一片大好,你一个无所事事只知道败家啃老玩男人的二世祖,三十多岁了一无所成,你怎么好意思留在他身边?”林旭明沉声道,“你已经伤害过他一次了,难道就非得再伤害他第二次吗?!”
韩清肃闻言嗤笑了一声:“是林木寒死皮赖脸非得往我跟前凑,这话你甭冲我,冲你便宜弟弟说。”
林旭明皱眉道:“他现在这样,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怎么着,我愧疚就非得表演出来?”韩清肃笑道,“你多大脸啊。”
“韩清肃,你要真觉得愧疚,以后就不要出现在小寒面前,他好不容易把你忘了。”林旭明说,“你想找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你放过他吧。”
“啧。”韩清肃不爽地皱起了眉,“你他妈算哪根葱,我还就爱玩你弟了,怎么着?他快死了都还跟我求婚呢。”
林旭明气得一拳砸在了他脸上。
韩清肃抬手去挡,结果忘了手腕折了,脱力愣是被他一拳砸中,旁边的警察赶忙过来劝架,把情绪激动地林旭明拉开。
“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韩清肃碰了碰肿起来的脸颊,笑道,“我大舅子这人就是脾气爆。”
林旭明被他一句话气得眼睛都快滴出血来:“韩清肃!”
“我去看我老婆。”韩清肃笑眯眯地抹掉了嘴角的血,推门进了病房。
徒留下暴怒的林旭明和面面相觑的警察。
林兴学和庄玲在病床前看着林木寒,庄玲拿着棉签颇有些不知所措。
“叔叔阿姨,你们先回去吧。”韩清肃拿过庄玲手中的棉签和水杯,“我来。”
他拿过去的动作太过自然,而且虽然他脸上带着笑,但周身的气压很低,身上的血和阴沉的表情让他看起来更多了几分凶悍,看起来就是副很不好惹的样子。
庄玲欲言又止,反倒是林兴学开口:“走吧,咱俩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再说还有旭明在。”
庄玲这才点了点头,对韩清肃干笑道:“那就麻烦你了韩先生。”
“没事儿。”韩清肃笑了笑,坐在了床边,拿着湿棉签沾了沾林木寒干涩的嘴唇,又摸了摸他的额头。
他请来的医生和律师后半夜才赶来芜城。
等韩清肃再回到病房,天色已经大亮。
林木寒脸色苍白地挂着呼吸机,一直没醒。
韩清肃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心底是止不住的烦躁,他盯着林木寒复盘了一下整件事情的经过,又回忆了最后自己那一下帅气的暴扣,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当初他刚来芜城俩人打架,林木寒可能还真是没下狠手,虽然他也正儿八经练过,但和这种专业的比起来简直天上地下。
这小子不会真是个杀手吧?
卧槽,变态杀手。
更刺激了。
他戳了戳林木寒的脸颊,觉得事情正在往不妙的方向发展,这他妈要是悔婚,这小子会不会提着刀半夜把他给割了脑袋……割脑袋不至于,可能真会把他锁进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