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寒一言难尽:“我们那是在做物理实验。”
“我管你们做什么。”韩清肃把他压在床上,脑袋往他颈窝里蹭,“要不是我不爱学习,我高低考个物理博士给你,天天和你做实验。”
林木寒被这口陈年老醋酸得哭笑不得,他揪着韩清肃的耳朵:“哥,幼不幼稚?”
韩清肃抬起头来亲了一口他的下巴:“那就来做点不幼稚的事情。”
林木寒心领神会:“我还是个病人。”
“没关系,我可以当医生。”韩清肃不知道从哪里拽出来了件白大褂,像模像样地穿上,一脸严肃道:“病人,请你配合检查。”
林木寒神情复杂:“你从哪儿搞来的?”
“这家医院都是我的,这玩意儿我办公室有一沓。”韩清肃着重强调了自己的“办公室”,暗示自己也是有事业的男人——尽管这事业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纯属为了满足自己那点龌龊的小心思。
“躺好。”韩清肃拿过病例胡乱地翻了翻,推了推刚戴上的眼镜,“把腿打开。”
林木寒:“……”
韩清肃一本正经地看着他,好像真是个人模狗样的医生:“病人,请你配合我的工作。”
林木寒死死盯着他,不知道做了多大的心理斗争,才勉强“配合”了一下韩医生的“工作”:“你哪来的钱买医院?”
“病人,不该问的事情就不要多问。”韩清肃无情地拒绝了他的提问,“现在是治疗时间。”
…………
——
林木寒出院的那天,正值三伏天最热的时候。
太阳烘烤着地面,树上蝉鸣声阵阵,房子原本单调沉闷的黑灰色变成了浅淡的绿和柔软的黄,燥热的空气里飘着馥郁的花香,院子里的花园被人精心打理过,草地上是颜色鲜艳的小蘑菇,木质的底色被人涂成了鲜艳的红,那棵韩清肃爬上去刷墙的树上挂上了秋千椅,树上被人钉了个木牌,上面用油漆潦草着写了几个字。
门口玄关堆着一堆没拆封的快递盒,还摞得参差不齐,他忍不住把盒子放整齐:“你买的什么这么多?”
“套儿。”韩清肃理直气壮。
正收拾盒子的林木寒:“?”
“你昏迷的时候咱俩一块挑的,你都没反对。”韩清肃有理有据,“这个你看着好,那个也行,我就干脆都买回来了,到时候咱俩测评一下——哎,别走啊!”
林木寒回家的第一件事情是打扫卫生。
韩清肃收拾完门口的快递,还在房间里专门找了个柜子陈列方便取用,他大为不解:“我一直陪你住在医院,阿姨每隔几天就来打扫一次,你还打扫什么?”
林木寒扔给了他一个抹布:“不干活你就出去晒太阳。”
他身体刚好,韩清肃不舍得让他太累,只好任劳任怨开始打扫卫生,偏偏嘴还闲不住:“我初中毕业后就没做过这么多劳动,和你结婚我又是拖地又是洗衣服,你猜扫地机器人为什么叫扫地机器人,洗衣机为什么叫洗衣机,我问过医生,人医生说洁癖和强迫症是种心理疾病,得治——卧槽,你干什么?”
韩清肃正一边碎碎念一边蹲着按照林木寒的要求擦椅子腿,正说得起劲,忽然一只手按在了他的后颈上,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接跪在了光洁冰凉的瓷砖上,胳膊勉强撑着餐椅,但架不住林木寒力气大,死活没能站起来。
“哥,这个好用吗?”林木寒拿着刚拆封的放到了他眼前。
韩清肃笑道:“这玩意儿晚上用比较好。”
“现在就用。”林木寒抓住他的头发,递到了他嘴边,“哥,帮我撕开。”
韩清肃这个姿势不太好发力,大少爷挣扎了两秒,认命地凑上去咬住,有些艰难地帮他撕开。
林木寒笑道:“韩医生,没人告诉你不能随便跟病人回家吗?”
韩清肃呼吸微乱,嘴硬道:“我还帮你打扫卫生,你这是恩将仇报。”
“哥,你太啰嗦了。”林木寒拍了拍他的脸,“你这张嘴还是堵住比较好。”
…………
为了庆祝林木寒出院,晚上几个人约好了一起聚餐。
最先来的是顾发发,它带着蓝色的小领结,身上洗得香喷喷的,嘴里还叼着一个小篮子,里面装着它给林木寒挑的礼物,一颗满是牙印的球球和一包小骨头饼干,顾万青解开了绳子,提防地盯着韩清肃。
韩清肃热情地想带顾发发游泳,被林木寒和顾万青双双制止。
“你俩要是下水,今晚上咱们就不用干别的了。”顾万青叹了口气,“韩哥,给个面子。”
韩清肃和他勾肩搭背往里走:“这话说的,咱俩比亲兄弟都亲。”
亲弟弟韩清然幽幽地盯着他的背影。
“来了。”林木寒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最近公司怎么样?”
“还行。”韩清然有些别扭地看着他,“你身体怎么样了?”
“已经好多了。”林木寒道,“医生说可能会有一些后遗症,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可以自愈。”
“我第一次见我哥急成那副样子。”韩清然说,“当时医生说你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他差点和医生打起来。”
林木寒愣了一下:“我以为他在开玩笑。”
事实上他对自己的情况一直不怎么清楚,每次提起来韩清肃都打岔糊弄过去,不过他刚醒那几天,韩清肃睡得并不安稳,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起来摸摸他,有时候还会把他叫醒。
韩清然道:“我们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才搞到了一台国外的设备,还有配套的专家团队……刚开始不能进去看你,那段时间他就天天守在重症监护室外面,他说愿意用自己的命换你的命,我都觉得他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