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青石一愣,忽地,它的身体里冒出一个深厚沉闷的声音,“老兄,你会说话么?”
钱灵犀吓了一跳,却见那颗大青石抖得厉害,象一个大胖子。笑得浑身的肥肉直颤。
被鄙视了!钱灵犀决定不搭理它了。看着小白毛趴在水边,小手伸到溪中一点,那汪清泉一个涟漪。渐渐显出一个画面。待看清楚那里的情形,钱灵犀再度受惊了。
魔幻诡异的琴声叮咚响起,那个正在自己闺房弹琴的女子不正是钱慧君?
她手中的那只月琴钱灵犀认得,正是她上辈子的那一把。一路跟随了她许多年,钱灵犀从前曾要给她买一张新,可钱慧君却坚决不要。可她现在弹的这首曲子,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好象,好象在她上一世的死前听过!
钱灵犀心头大震,那里的钱慧君是在做梦吗?可个做梦的人会把琴弹得如此自然流畅?可她要不是在做梦,小白毛怎么能打开她的梦境?
忽地,钱慧君似是练得满意了,放下了手中的月琴,神色很满足,却又在叹息,“只可惜这么好的地方不能让扬辉进来,否则他在这里读书,一定可以事半功倍。”
这么好的地方?钱灵犀忽地注意到她所在的空间有些说不出的古怪,竟然,怎会,象是在一面镜子里?还是她从前的那一面?
越来越多的疑问堆积在一起,那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钱慧君又在自言自语了,“只可惜这个空间不能生出钱来,才五百两,够干什么?真是可惜了那样一首好词。不过这次卖玉米应该能大赚一笔……”
她托着尖尖的下巴凝眉沉思,却不再说下去了。
钱灵犀急了,不觉脱口而出,“再说下去呀!她还想干什么?”
小白毛仰头看了她一眼,伸手往水中再一点,钱慧君忽地双眼呆滞,神情恍惚起来。
钱灵犀有几分明白了,对那水中的钱慧君问道,“那玉米你想怎么卖?卖了玉米你又打算怎么办?”
“官府很快会调粮来平抑物价,玉米得赶紧卖掉。卖了玉米我想去荣阳,可是没有族长手书。”
钱灵犀心中一惊,“那你当日鼓动钱湘君去嵊州,就是为了找借口去荣阳?”
“是。”
“那你说的词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从钱灵犀那儿听来的,啊不,应该叫她钱敏君才对吧。哼,那个死瘸子,居然还不死,真是便宜她了。”
“你为什么这么恨她?”
“我为什么这么恨她?哈哈!”钱慧君的笑声说不出来的凄厉与恐怖,听得人毛骨悚然,“她一个瘸子,凭什么占着那么好的男人?还做他的正妻!我不过想做他的侍妾,她居然都容不下我,一定要想方设法把我赶走。我为什么恨她?我为什么不能恨她!”
这女人心理变态的!钱灵犀愤怒了,“那是你害死她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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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灵犀一直有个疑问,上一世时,她好端端的为什么会中了炭毒?
不要小瞧古人的智慧,虽然没有现代化的工具,但他们也不会在取暖这样的小事情上犯马虎。无论是盘炕的技巧,还是使用火盆的注意事项,这个时代的人们懂得非常多。尤其是富人家,每晚都有照看炭火的丫头小厮,怎么也不可能让她这做主子的中了炭毒。
可那一日,就是那么巧的钱慧君送东西来了,然后当晚钱灵犀就中了毒,临死前还听到那样奇怪的琴音。在联想到之前是钱慧君故意挑拔他们夫妻俩吵架,钱灵犀不得不怀疑,自己并非死于意外,而是死于她精心策划的谋杀。
“我害死她?害死她的是她自己!”
钱慧君又为自己抱起了不平,“要是她的容貌才艺远胜于我,我输也输得心服口服。可她不过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论容貌我自问并不在她之下,论女工针线,诗词歌赋我更是远胜过她!她除了吃喝玩乐,撒娇扮痴,在人前装天真装纯良,又懂什么?她根本就不适合做那样显赫家族的女主人!也只有她看不出来,那家人根本就不喜欢她!”
“你胡说!”钱灵犀愤怒得浑身直颤,手脚冰凉,“他们家可是明媒正娶把她娶回去的,怎么可能不同意?”
钱慧君冷笑连连,“也只有那个傻子不知道!不过她也真是有福,一个男人居然可以那样护着她……就连她死了,他都那么样的痴情。他要是肯分出十分之一,哪怕百分之一的心思给我,我也满足了……”
她的声音飘忽起来,又是不解,又是艳羡。钱灵犀又惊又急。声音抖得不象话,“你,你快说……他究竟,究竟怎么了?有什么事,究竟是她不知道的?”
正在钱慧君张嘴欲说出实情的时候,突然水面大晃,好似有人打断了钱慧君美梦,她一个激灵醒过神来。陡然双眼恢复清明,凌厉之极。钱灵犀吃了一惊,却见水面一阵晃动,又恢复了平静。
如此时候,怎能掉线?钱灵犀急了,问小白毛,“你能再帮忙连上吗?”
不能。钱慧君分明已经退出了那个空间,小白毛再度出手,也只能看到水面上浮现出一只镜子的影子。而那只镜子比上次袁芳菲截下来的更加清晰,还贴着写了朱砂符咒的黄纸。足以表明钱慧君应该是使用某个不知名的秘术。窥探到她的空间。
颓然坐下,钱灵犀眼中的失落显而易见。她不会为了钱慧君丧失理性的妒忌而生气。却不能不为了她在意的那些人而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