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霍骁久久未能入睡。
师兰的话让他联想了许多。
从他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女性群体来看,有一个现象十分明显。
不管女性是否有工作,工资高低,好像有一个共同点——家务活和孩子的养育都是归女性所有。
甚至于,养老,也是承担在女方的身上。
就算一个女人有工作有收入,也仿佛不能摆脱这些。
而作为一个男人,天生就只需要在外面拼搏就行了,他们的使命就是挣钱养家,其余的都不用担心。
但这样真的是对的吗?
作为一个丈夫,一个月中他有半个月能在晚上回家就已经是很难得的事,老实说,师兰这样子跟守半个活寡没区别。
霍骁觉得,责任,好像不仅仅只是工资就能抵消的。
而且这工资,也不是女人全部花用了,而是用在整个家庭当中。
钱到了女人手里,好像只是一个流程,她只能管钱,而不能随心所欲的花钱。
如此看来,这结婚证仿佛就是旧社会的卖身契,妻子是免费的劳工,还要负责暖床的那种。
深夜中,他长叹了口气。
一旁的师兰对霍骁的纠结一无所知,早就呼呼大睡找周公约会去了。
霍骁翻来覆去想了大半夜,听到她绵长的呼吸声,凑过去恨恨地在她脸蛋上啃了一口。
“小没良心的,把我弄睡不着了,自己睡得倒是香得很。”
次日恰好是周日,这个年代学校跟工作单位都是一样的,实行单休制。
城市里的学校在这一天可能还有什么学农、支农任务,家属院的小学倒是没安排这些。
现在天气也冷了,江校长说明年也在学校后面开几亩菜地,让学生们做学农实践来耕种。
师兰觉得这个办法不错。
要不是对厨艺有兴趣,她可能就是个韭菜小麦不分的城里娃娃。
早上起来的时候霍骁还在睡,眼下肉眼可见一片青黑,师兰闷笑一声,看来是昨天自己的言语让他有所思考。
诚然,在这个时代,光明正大地跟自己丈夫提出,家务活是两个人的事,女人也得独立,好像还是有点标新立异的。
虽说算不上是头一个,但至少对霍骁还是具有一定的冲击性。
师兰放轻动作爬起来,取了后勤送来的肘子和豆腐。
早餐她自己熬了点红枣粥喝,随后就开始处理肘子。
将肘子皮用火燎好,去除皮脂腺的汗腥味,随后加入葱姜水开始腌制,时间差不多了转入小炉子上炖着。
炒了个糖色水放进去上色,又加入各种大料,水开之后就关上进风口,让小火慢慢焖着。
做好这些,她拿起攒下来的票,去服务社买了毛线回来,准备织几条围巾。
毛衣毛裤也得织上了。
她在涉设计上没什么天赋,但这些简单的花样的还是会不少,围巾织起来最简单。
给自己准备的是麦穗花围巾,给霍骁的则是棋盘格。
都是容易上手的经典样式,一上午的时间两条围巾就出炉了。
唯一的后遗症就是手指尖被戳得有点痛。
毛线还剩一些,但织毛衣估计够呛,尤其是霍骁体格大,师兰干脆给自己织了双手套。
霍骁是被炖肘子的香味给熏醒的,虽然身体在补觉,但旺盛的代谢早就在咕噜咕噜的胃的叫嚣声中有所体现。
他打开房门看见的就是师兰坐在木沙上,低着头织毛线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