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儿怎么哭了?”微凉的手,摸上我的脸,那里,有一片寒凉。
我哇的一声破涕,突然抱紧了他哭了个天昏地暗。
背脊传来轻轻的拍打,有人在耳边絮絮的哄:“乖,心儿不怕,不怕,我在这里,不怕啊!”
我怕,其实我很怕,每一个生命的逝去,其实我都怕。
我学着像爹爹说的那样,看待死亡,可是我始终并不明白,死亡的快乐到底是什么。
我渴望每一个生命都可以长长久久的活着,我渴望有爹和娘永远的陪着,每一个渴望,却终究还是被死亡分离。
我很孤独。
梦里血流成河的死亡,伴随着的是永恒的寂寞,没有生灵的寂寞。
那是不可言说的恐惧。
“好了心儿,乖,不哭了,乖啊,凤凰大哥在这里呢,我在!”一遍又一遍的安抚,将嚎啕大哭终于碾碎成细碎的啜泣。
归于平静。
“凤凰大哥!”我带着浓重的鼻音,肿着水泡眼,闷声喊了一声,这会子知道不好意思了,这辈子还没这么哭过。
“爱哭鬼,哭够了没?扶我一把,腿被你压断了!”凤凰拥着我,一直静静仰天躺着,语气淡淡的,透着一丝平静。
嗯?哎哎,哭得天昏地暗,我却忘记了,凤凰受伤着。
他断了两根肋骨,腿上伤了几道深及骨面的伤口,还有背部,也有许多在躲避蚁杀时被刺到的小伤。
那一日我格外的心软,眼看着一身白衣被血染得通红又被水流泡得发黑,鼻子一酸,差点又要哭。
凤凰那一日,脾气却是格外的柔和,哄了又哄,终于将我哄的开坏了。
因为凤凰有伤,又不知道被这水流到底冲到了哪块地方,我们只能借居在这偶尔发现的茅屋里头,等待凤凰疗伤复原。
凤凰发挥着他非人的恢复力,数日不到,已经有了明显的起色。
这些日子,我们像是山野中人,他在原地用碎石子打林子上方倒霉催落在附近的鸟雀,然后指导我拔毛洗净,就着附近的溪水和野果,倒也不曾饿着。
这样的日子,我趁着无聊,在附近转了一圈,四周是山丘,环抱一处山涧,只有一条顺着溪流出去的路,也不知道会通往何方。
这地方,倒有几分像,月夕村的与世隔绝。
说起月夕村,一日日,我越发怀念。
不知道朝露姐他们好不好。
“心儿想什么呢?”我一激灵,这才意识到,芭蕉叶里头的水,已经被灌了个干净,犹自被我举着戳在凤凰嘴里。
“哦,呵呵!”我收回叶子,挠挠头。
凤凰一伸手,将我拉进他怀里环住,摸摸我的脑袋顶:“发什么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