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樊均随意抛下一句,对著远处的碧笙点一点头,扶著乐无忧转身走开。
贺亭甫站在原地,看著乐无忧的背影。他觉得他应该把这个青年拦下来。但是他没有动。
碧笙赶过来,挽住了贺亭甫的胳膊:“师兄,怎麽啦?”
贺亭甫呆了一会儿,道:“没什麽。”
乐无忧和应樊均回到了巴陵城,乐无忧的头疼已经好些。应樊均让他回客栈房间躺一会儿,自己到客栈後院,从角落里现出来他的暗卫青。
“王爷,怎麽了?”
应樊均背著手看天,半晌长叹一声,道:“无忧和贺亭甫见面了。”
青愣了一愣。这只狐狸眼睛长年侍奉应樊均,对乐无忧两人的事却没墨那样了解。他道:“这,若是王爷担心醉生梦死效用的话,那倒大可不必,醉生梦死一旦饮用,该忘的前尘往事就忘了。这一生是不会再记起的。”
应樊均点点头:“我知道。”
他沈默了很久,忽然道:“这是……这是无忧的愿望。他太善良,不想谁死,他能够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忘记。我不希望,连他这样最低微的愿望最後都不能实现。”
青道:“可是他们都忘了。”
“那为什麽无忧见到贺亭甫会头痛?”应樊均道:“他连见到相遇──他们家的宝刀──都会头痛。”
“王爷是担心,若长久以往下去,或许记忆会重新回来?不会的。醉生梦死是世间第一毒药,这也不是吹牛啊。”
应樊均晃晃脑袋:“或许是我多想。”
他又站了片刻。青道:“王爷,这里冷,回客栈去吧。”应樊均应了一声,转身回到客栈大厅。
他才刚在大厅站稳,眼睛猛地睁大,吓了一跳。
贺亭甫和碧笙也从门口踏进了客栈。
“同……应公子!”贺亭甫朗笑一声:“没想到在这里都能相遇!怎麽样,吴忧身体好些了吗?”
应樊均真想不顾身份地翻一个白眼。他就不应该来津梁国!在津梁,这个津梁的棣王就像乐无忧说的鬼故事里的背後灵一样,就这样缠著你好像永远都不会走了。
应樊均撑起一个不能说好看的笑脸:“他在楼上休息。”
碧笙显然不满意了。她晃了晃贺亭甫的胳膊,撒娇道:“师兄,你管那个人怎样呢?我肚子饿了,我们去那边坐吧。”
贺亭甫对应樊均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碧笙年幼,不太懂礼仪。”
“没关系。”滚得越远越好。应樊均冷笑。
贺亭甫两人在一边捡了个桌子坐下。应樊均正要上楼去,忽然见乐无忧从楼上下来,一边揉著眼睛一边道:“樊均,我睡不著,肚子倒饿了,先吃饭吧?”
他走到应樊均身边,贺亭甫眼睛一亮,连忙站起身道:“吴忧!”
乐无忧看向他,也有些惊讶:“你们也在这里投宿吗?”
“正是。”贺亭甫道:“正好我们四个人,不如一起?也热闹一些。”
乐无忧笑道:“我是没问题。樊均呢?”他看向应樊均。
应樊均的面部肌肉微不可查地扭动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