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常见,但勾连弩,只有‘鬼将军’贺兰铁铮的驭兽营才会使。我记得,贺兰铁铮应该没有打到天奎过。”杭七冷声说道。
“确实没有。”楚天鹰坦然。
王雍瞥了一眼杭六杭七,又看了看不明所以的祁禛之,心下一狠:“把这位楚护院带走。”
杭六杭七没有反驳。
带走?带去哪里?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听得祁禛之心里一惊。
肯定不会是要把人带去什么好地方。
可杭六杭七已经上手钳住了楚天鹰,而楚天鹰呢,还是那样一副自若的模样。
“六哥七哥,这……老楚什么错都没有,为什么要带走?”祁禛之急声问道,“难道就因为他被胡漠人的勾连弩打伤过吗?这原因不荒谬吗?被胡漠人打伤和昨晚闯进宅子的刺客有什么关系?”
杭六杭七不答,他俩掀开眼皮看了一眼噤若寒蝉的李显,问道:“那个蹀躞是你的吗?”
李显不敢吱声。
“回话。”杭六的语气不容置喙。
李显哆嗦得直想尿尿,他眼一闭,心一横,叫道:“是老楚送我的。”
王雍叹了口气:“把人带走吧。”
杭六杭七也不再犹豫了,拧着楚天鹰的胳膊,就要离开。
“你们,你们就算是要带人走,起码也得给你家主上说一声吧……”祁禛之不甘心道。
“不必,我们就能做主……”
“为什么不必?”杭七的话还没说完,傅徵的声音已在门外响起了。
这兄弟俩动作一顿。
随后,“嘘”的一声,李显尿了。
耳房中一股臊气,熏得王雍掩着嘴,干呕了两声。
傅徵身上披着件松松垮垮的灰袍,手上端着碗药,他缓步走进屋,一字一顿地问道:“昨夜,是谁给我下的归宁汤?”
杭六杭七脸色一变,谁也不敢说话。
王雍咽了口唾沫,连呕声也一并吞了回去。
“昨夜,是谁给我下的归宁汤?”傅徵重复道。
他抿着没有血色的双唇,神色漠然,像个冰雕玉琢出的人像,不近人情,也不通人理。
祁禛之屏住了呼吸,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人这副样子。
啪!傅徵一扬手,精准地把药碗砸在了杭七的额头上。黑糊糊的药汁和血一起,顺着杭七的眉骨淌下脸颊,滴在了地上。
杭六杭七连带着王雍以及一众小厮一起,跪了下去。
楚天鹰还站着,用他那只黑洞洞的伤疤去“瞧”傅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