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顺,御史大夫,那个和大司农李绍文一起挑起了“北闻党”和“东山派”之争的“北闻党”魁首,也是最终弹劾威远侯,用一纸贪污巨额税银的罪证拿下了整个祁家的佞臣。
祁禛之记得清清楚楚,这位姜大人坐在监斩官的身边,笑盈盈地看着祁奉之人头落地。他远远地冲祁禛之一笑,笑容中满是自得与喜悦。
回封信
祁禛之蹲在火塘边,默默地看着傅徵在一旁烤糖饼,他接过杭七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你怎么知道敦王出巡,身边带着人都是谁?”
“王雍写信问了殿下。”傅徵没遮掩,直接出卖了敦王的好亲信。
正在整理书案的王雍抬起头,苦着脸赔笑:“将军啊,小的也是听您的吩咐,才敢去问的。”
傅徵不温不火地扫了王雍一眼,王雍立刻发誓道:“小的自从被主上您骂过后,再也不敢给殿下随便写信了,苍天为证!”
“哟,那看来以前是没少写啊。”祁禛之故意问道,“师父,王老头是敦王的人啊?”
傅徵“嗯”了一声,并不打算瞒着祁禛之。
“敦王特意派在你身边的?”祁禛之又问。
“不是,”傅徵回答,“他跟我很多年了,是被敦王收买了去的。”
“将军啊……”王雍叫苦不迭。
“原来是个吃里扒外的家贼啊。”祁禛之特意火上浇油道。
“来接着,”傅徵用夹子捏着糖饼,“小心烫。”
祁禛之赶紧用小碗接过:“将军,既然他吃里扒外,你为什么还留着他?”
傅徵灭了塘里的火,答道:“因为王主事本质心善,不是坏人。而且,我身边也统共就这么几个熟悉的人,若是处置了他,叫日日跟着我的那些人寒心,得不偿失。”
“那是因为这姓王的老头还没酿出大祸,万一他包藏祸心,哪天背后给师父你一刀,那岂不是更得不偿失?”祁禛之接着问。
傅徵淡淡一笑:“如果连王主事都会背后给我一刀的话,那杭六杭七怕是早就造反翻天了。况且,任何事都分轻重缓急,我如今不似以前,身边还有四象营和一帮出生入死的弟兄,我现在只有我一人,王主事就算吃里扒外,能扒到哪里去呢?”
这话说得王雍面红耳赤,他小声叫道:“将军,小的只是,只是……”
“去外面看看小厨房的馄饨下好了吗?下好了给祁二公子端上来。”傅徵打断了王雍即将到来的感激涕零。
见王雍走了,祁禛之低笑了一声:“他还怪知恩图报的。”
“他是我从胡漠人手底下救出来的,原先……原先敦王在胡漠失踪时,一直受他照顾。后来敦王回京,没有带他,他就留在了我身边。”傅徵说道。
祁禛之眼角一动。
“所以,他若是没犯下什么大错,也就得过且过吧。”傅徵顿了顿,“反正,我未必活得比他长。”
“师父……”祁禛之不由自主地叫了声。
“怎么了?”傅徵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