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问道。
宋宝贵摇头,说道:“堂尊似乎很着急,我们速回吧。”
等宋宝贵、福伯回到县衙时,林泰已变得十分憔悴与不安,不等福伯问,林泰便长叹一声,说道:“把河堤新置办的田地,都退回去吧。”
“退?”
福伯愣住了。
退给谁?
凭什么退,这些田地,都是自己凭本事抢回来的,为啥要退?
难道说有人上告知府去了?
不可能,这些人都知根知底,一群泥腿子,连字都不认识,能跑去告状才怪。
“堂尊开玩笑吧,呵呵,是不是饿了,我马上安排人准备。”
福伯不自然地笑了笑,说道。
林泰面色阴沉,厉声说道:“我让你把田都退回去!谁家的田,退回谁家去!把田契重新签好,务必让他们都拿回去,退不回去,你就给我回老家吧!”
“啊?”
福伯实在是无法想象,这算什么?
让自己退田,还务必让那些泥腿子拿回去?
“堂尊,我们可是使了银子,买来的田产,这……”
福伯一万个不乐意。
林泰转头拿起茶壶,直接摔碎在地上,喊道:“我是家主,你是管家!我的话听不明白,还是不管用了?!”
福伯打了个哆嗦,连忙跪下求饶,待林泰再次催促,便跑去取了田契,跑向河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么多田,就这么白白还给他们,凭什么啊?
福伯如何都想不明白。
主簿宋宝贵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林泰叹了一口气,将信交给宋宝贵,说道:“念在你对本尊还上心的份上,这信便交给你看看吧。”
宋宝贵感谢之后,接过信件一看,顿时惊愕道:“朝廷竟要清丈土地,追溯来源?若来源不当,不仅要退还土产,还需赔偿银两?”
这年头,哪个有品级的官手中没几亩不干净的地?
难道京师的官员都干净吗?
未必吧!
他们虽然不至于在京师买地,但一定会在老家买地啊。听说一些二品大员,家里的田产都占了一府田产三成之多。
那些官员怎么会允许如此荒唐的政令通过的?
林泰哀叹一声,说道:“王坦不会欺我,虽各中缘由不详,但恐怕与一条鞭法有关。朝廷这是要大整顿啊,这一下,我们可还怎么活!”
宋宝贵捏着信,不安地说道:“这上面还说,内部与吏部正在准备新的俸禄,似乎想要将胥吏纳入其中,这可能吗?”
林泰皱眉不语。
胥吏之多,远超官僚。
若朝廷将胥吏也纳入俸禄之列,必有庞大负累,恐会连累国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