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发抖,伴随着那若有若无的痛吟一齐落入月问星的耳朵。
她紧紧盯着他,突地——
“铮——”
脑中那根弦崩断了。
理智崩溃的瞬间,她高举起手,再狠狠扎下——
手中的簪子精准无比地扎进了月郤的侧颈,溅出的鲜血染红了她的半边手掌。
剧痛刺在颈上,月郤瞳仁一紧。他张开嘴,却没发出声音。
在他捂住脖子的前一瞬,月问星抽出簪子。
又是一股血迸涌而出,不多时就浸透了大半衣襟。
月问星则握着簪子,神情恍惚地颤声道:“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
恍惚间,月郤起先还以为她在为扎他的事而懊恼,但很快他就推翻了这一猜测。
这疯子怎么可能会跟他道歉?
果不其然——
“脏了……脏了……本来要送她的。”怕弄脏袖子,月问星用手去擦簪子上的血。
擦得满掌殷红,血又从掌缝淅沥沥地往下淌。
“都怪你,要送给奚昭的,被你弄脏了……都怪你,都怪你……”
月郤忍过又一阵剧痛,一把夺过湿腻腻的簪子,咬牙切齿地看她。
“够了!”
第17章
月郤气得脑仁跳痛,心底又担忧着奚昭,好半晌脑子里嗡鸣不止,其他的什么都听不见。
他将那簪子收入袖中,抬手捂住伤口。殷红的血溢过手掌,顺着臂膀流下,将紧束的护腕染成深色。
潦草使了个妖术,不一会儿,外渗的血就变少了。
月问星语气森寒:“还我!”
“月问星你真长本事了,以为死了变成鬼就没法对付你?这簪子暂且放我这儿,你再别往我跟前乱逛,若有下回定饶不了你!”月郤咬着牙道,每说一句,脸色就变得更苍白。
他又往窗子里望一眼。
四五个医师在房里忙碌着,蔺岐则坐在床边椅上,似在帮奚昭把脉。
床榻则被遮掩得干净,看不见情形如何。
“要担心就远远看着,别离得太近。”月郤收回视线,冷声道,“这屋里没几个人能受得住你那鬼气。”
话落,他又折回了房前,一言不发地守着。
月问星不愿瞧他。
等他走后,她就蹲在窗子外面,背靠着墙,神情麻木地擦拭起手上的血,同时注意着房里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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