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风擦过指腹,转瞬就见了血。
他拈净手上的血珠子。
下一瞬,四五条黑色细蛇从他袖中飞出,拴缚住了月郤的四肢。
“月小郎君,何必这般着急?我方才便说过了,这事恐有误会。”
“误会?”月郤冷笑,斜过戾眼睨他,“太崖,别以为这账不会算到你头上!”
“嘭——!”接连几声巨响,缠在他身上的几条黑蛇竟齐齐炸成黑雾。
余光瞥见那些四散的黑雾,太崖笑意稍敛。
未免太过冲动。
他俩弄出的声响大得很,奚昭原还在和蔺岐低声说着什么,就听见了这突来的动静。
她歪过脑袋,望向声源处。
“月郤?”认出来人,她低声与蔺岐道,“小道长,我阿兄来了。”
却没下来的意思。
“嗯。”蔺岐的心绪尚未平稳,应她时声音都有些作哑。他松开搂在腰上的手,道,“奚姑娘,若让月公子看见,实为不妥。”
“等等——”看清月郤在做什么,奚昭忽拍了下蔺岐的背,“他在拉弓。”
末字落下,箭矢离弓。
对准的正是蔺岐的头。
蔺岐抬了眼帘,在感受到那凌厉箭风的瞬间,便已抱着奚昭朝旁避去。
箭矢几乎擦耳而过。
一箭径直没入对面的石墙里,箭身都已没入墙体,还能听见箭尾铮铮作响。
蔺岐放下奚昭,瞥见那箭矢后,神情更为冷然。
便是这眨眼之间,月郤就已到了跟前。
他拎着把重弓,望向蔺岐的视线里压着悍戾怒意。
“你方才在做什么?”
不等蔺岐应声,奚昭便开了口:“月郤,又非仇非敌的,你何故要放箭?”
月郤目光一移。
落在她身上时,眼神中的戾气消减许多,换之以不大明显的委屈。
“绥绥,我……我看见你和他,和他——”
他似乎浑身都在发抖,字字哽咽,几乎说不出成形的话,更没法言说方才看见的场景。
“我被蛇咬了口,蔺道长帮我把蛇毒引出来而已。”奚昭说着,掀起披散在身后的长发,以让他瞧见后颈的牙痕。
看清血洞的瞬间,月郤登时慌了神,又惊又惧。
手里的重弓也不要了,松了手便快步上前。
“何时咬的,什么蛇?可抓着那蛇了?伤疼不疼?走,先去找医师——不,先把毒逼出来,绥绥,你、你先坐着。”
……
一连串的话砸下来,砸得奚昭只觉脑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