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杳在等待,既然他说过,一会儿告诉她真相,那就不能食言。
“其实说起来也不是什么新闻了,很多人都知道,航生集团内部目前分成了两派。”苏彧的面庞隐在黑暗中,低沉嗓音在狭小的空间中响起。
与疗养院的阴郁不同,此时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
“其中一派掌握在我手里,而另一派,他们都听令于我的叔叔,苏行水,三年前,我父亲坠海的那次,他也在游轮上。”
“你是说……”顾杳皱眉,基本上猜了出来:“有证据吗?证明是你叔叔把你的父亲推下海的证据。”
“当时那个地方很偏僻,并没有监控,事发的时间又是深夜,没有留下证据,我父亲当时就失踪了,三天后被人发现躺在一个海岛的岸边,脑后有钝器击打的痕迹,与此同时,苏行水已经赶回国内,迅速对公司的人事进行了变动。”
“那个坠海的地点,是我上次捡丝巾的地方吗?”顾杳忽然问。
“是,所以那时我的情绪有些失控,我向你道歉。”男人捻了下眉心,将窗子降低一点。
“好,我接受。”顾杳干脆的说道,情绪不受影响,接着又问:“所以你认为,这次你父亲的手术,你叔叔会干涉?因为怕他清醒后恢复记忆,然后说出真相?”
“对,而他恰恰也是这么做的,三年来,他不止一次打我父亲的注意,所以我才安排了那么多人去保护。我也很抱歉,这次牵扯到了你,如果被他知道你是主刀医生的话,肯定会对你不利。”
“所以我该怎么做?”顾杳长长的叹了口气,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卷入了什么不得了的案件中。
苏彧很快说道:“我会放出消息,让对方以为你只是和我交往的女友,但因为你职业的关系,这会有些困难,所以你还是要注意安全,我会让人保护你。”
“好吧。”顾杳点点头,目前来看也只能这样了,她还能放弃工作,立刻从y市逃跑不成?
她说完就下了车,刚准备走,又听见后面车门一响,便回头去看。
男人一只手闲闲的搭在车顶,夜色中的眸子深邃幽暗:“别怕,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明明是句挺煽情的话,但顾杳听在心中却又是一个意思:他哪只眼睛看到她害怕了?
心里觉得不爽,她的眉毛一挑:“我从来不因为莫须有的猜测而害怕,就算有事儿来了,想办法抵挡就是了。”
虽然这么说了,但进门之后,她还是迅速检查了门窗,并且上网购买了防盗链和报警器,为了以防万一,还买了个轻便好用的电棍。
做完这一切,心里才算了些底,换了衣服进浴室洗澡去了,出来之后给自己下了一碗面条,热乎乎的吃了,连汤都喝的干干净净。
一般这时候,她都会躺在床上玩儿会儿手机然后睡觉,今天却不知怎么,莫名有些烦躁,找了些舒缓的音乐听。
一会儿,想起什么,撩起窗帘看了一眼,外头隐匿的停了几辆黑车,看着并不像是这里业主的车,倒和白天见到的那些苏彧的安保车队差不多,她这才心里有了些安全感,盖着被子睡了。
结果第二天出门,她就发现自己身后远远跟了两个身材健壮的男人,他们都是身穿便装,在人群中隐藏的很好,要不是顾杳在前一天见过,搞不好也被骗了过去。
车子昨晚放在医院,她就坐地铁过去了,一路上这两人跟的也挺好,即使是人流量那么大的地方也没有丢。
去了医院正常上班,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顾杳接到了妈妈的电话。
“说吧,你已经几个月没回家了?”一接通,那边就直接问道。
顾杳想了想:“大概,三个月吧?”
“你还有脸说?明明就住在本市,平时连个面儿都不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出国了呢!”
秦曼风的声音明显不悦,命令的口气:“明天要和舅舅他们一起去南山那边的别墅烧烤,你也过来。”
也不管顾杳同不同意,直接就挂了电话。
岑溪这时端着餐盘走过来,打趣道:“诶,那边儿有两个帅哥一直盯着你看,是不是喜欢你啊?”
顾杳转头盯了一眼,那两个装作病人的壮汉顿时低下头,猛往嘴里扒饭。
岑溪调侃一句就转移了注意力,凑过来低声说道:“你猜,昨天晚上我值班的时候,看见什么了?”
没等顾杳问,自己就揭晓了答案:“咱们医院来了位神秘的病人!凌晨那会儿悄悄送来的,进了顶楼的贵宾房,还有超多保镖把守,整个楼层都给封锁了,派头贼大。”
“哦,我知道,我刚刚还上去过。”顾杳淡定点头,又叮嘱她:“既然看见了,那你就别乱说了,那人身份不一般,小心被牵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