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质问,邱玉玲的章程全乱了。
不为什么,就,突然间平日里什么都依着她的邱父,今天变得比邱母还难说通。
“爹,我都给您解释过啦,我那是演示防拐三连套呢,您咋就是抓住不放呢。”
邱玉玲忙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捏肩捶背又奉茶,邱父就是糖衣收下,炮弹挡回去。
既然此路不通,那就换一条再走。
邱玉玲找了晒不着脸的斑驳树荫,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熊娃本娃来喽。
邱父也是十分无奈,他不是计较那句话,是这么远的路途,他不放心也舍不得。
眼见小女儿躺地上撒泼打滚,他第一时间就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太强硬了,随即就想抱女儿起来。
谁知道撒泼的闺女堪比年猪,在地上蛄蛹来蛄蛹去的,他一抱,熊孩子就腰塌胳膊软的跐溜下去了,他只好求助的望向邱母。
邱母第一时间交棒,洗手和面去了。
最后的最后,邱父只松口说让青铜舅舅送他们过去才成,她的口粮和路费,自家掏了,就当让姑娘出去逛了一圈。
邱玉玲:“爹,亲亲亲爹,您可太好了,我长大一定会好好孝顺您的,还有我娘。”
看着破涕为笑的闺女,邱父绞干了帕子给细心的擦拭了花花脸
李青梅:没一个是服管的,尤其娃她爹,如今可真是膀大腰圆,财大气粗了,了不得了。
定下来了才又和她姥以及四姨通气,那边又安排了这头的熟人帮着买了票,因着还有一个老太太,给通融了一张卧铺票。
三个人是一张卧铺一张坐票,邱玉玲算添头。
这边又找了大队长开了介绍信。
前前后后又稀稀拉拉耽误了大半个礼拜才办妥这一切。
火车票是早上九点的,李青梅借了驴车,头一宿就载着闺女去了娘家,后半夜一行人便出了,裕民县没有车站,最早的那趟班车是五点半出的。
她们披星戴月紧赶慢赶的,五点到了县城汽车站,李青梅等汽车车了才往回撤,而老少三人组又马不停蹄的前往威武市的火车站。
从县上到市里已经算得上长途了,可这个年代可没有高不停的说法,那是走走停停,随时有人上下车。
三个人好险没赶上火车,老太太也是心有余悸,刚坐稳火车便哐当哐当出了。
多亏她外孙女有先见之明,把大件行李提前半个月就邮寄开了,今儿出门,三个人只带了洗漱用具和吃食,算是轻装上阵了。
李青桐又拿着介绍信,找列车员表明实际情况,果然车上还有空余的卧铺,虽然不是一个包厢,但还在同一个车厢内。
补齐了卧铺票后,三个人才俱松了一口气。
这年头出行真的是太难了。
“刚刚只要再晚那么一丢丢,咱就赶不上这火车了。”
四姨随军的地方在西北边疆,绿皮火车得四十八个小时才能摇到,幸亏老太太的位置是下铺。
邱玉玲从包袱里拿出一包葱花卷,一个铝饭盒,还有一个藤编的小匣子,匣子里是她昨晚上摘下来洗好的黄瓜和西红柿,包里还有几个绿辣子和煮鸡蛋,这些配置也算得上丰盛了。
军用水壶里的水已经只剩温温热了。
又拿出两个搪瓷缸子,给四舅和姥姥各倒了一点,打算按刚刚列车员指示的地方去接点热水,回来给姥姥冲油茶。
“你坐着,四舅去。”
李青桐不由分说的拿过水壶,出去打水了。